李应闻言,脸色瞬间沉下:“祝庄主,三年存粮?你可知这是多少?这是我李家庄上下数千口活命的根基!岂能说借就借?”
“根基?”
祝彪手按枪柄,脸上尽是倨傲:“李应!休要给脸不要脸!今日要么交粮,要么…交命!你选一个吧!”
他身后,披甲持锐的祝家庄兵士踏前一步,铁甲森然,杀气弥漫。
呼延灼眉头微皱,亦知此举不妥,但败军之将,急需钱粮支撑,也只能默许这近乎强盗的行径。
栾廷玉暗自叹息,虽不认同这般霸道,可人微言轻,终究只是嘴唇动了动,选择了沉默。
李应看着眼前森然的兵甲,又面对栾廷玉与呼延灼两大高手的威压,知道今日难以善了。
他拳头在袖中攥得发白,满腔愤懑,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好!我……给!”
待祝朝奉等人志得意满地离去,管家鬼脸儿杜兴痛心疾首。
“庄主!祝家此举,与强盗何异?今日要粮,明日便要人马,长此以往,我李家庄…危矣!”
李应颓然坐回椅中,目光晦暗不明:“我又何尝不知?然形势比人强…祝家势大…暂且隐忍,容图后计吧。”
……
与此同时,通往梁山泊的官道上。
两条风尘仆仆的汉子,正途经独龙冈地界,于路旁一家酒店投宿。
其中一人面带阴郁,眼神锐利如鹰,透着一股执拗,乃是那拼命三郎石秀。
石秀看着窗外暮色,低声道:“哥哥,梁山泊如今声名赫赫。你我兄弟空手去投,恐难立足。想要出人头地,还需…立些功劳,方显我等本事。”
另一人生得面黄微须,身材高大,眉宇间带着几分郁结之气,正是病关索杨雄。
杨雄虽是兄长,却对这个结义弟弟向来信服:“兄弟见识比我高,你说如何,便如何。”
是夜,月黑风高。
石秀耳聪目明,隐约听到后院有轻微异响,似有人影鬼祟。
只见酒店后院墙角,一个黑影手里抓着什么,迅速没入夜色。
“有贼?哥哥,我去看看。”
石秀心生警惕,对杨雄使了个眼色,杨雄不放心,也提起朴刀跟上。
两人跟出酒店,借着月光望去,只见一个缠着绷带的汉子,悄无声息地溜进林间。
下一秒,他已熟练生起一堆火,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被扭断脖子的公鸡,开始拔毛。
就听那汉子一边手脚麻利,一边低声嘟囔。
“哼哼,害小爷被挠钩抓伤!活该今晚拿你打牙祭,报仇雪恨!”
石秀看得一愣,眼神示意杨雄,两人猛地从树后闪出。
“好个小贼!偷鸡摸狗!”
那汉子吓得一个激灵,手里半秃的鸡差点扔进火堆,待看清来人,才拍着胸口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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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两位好汉,人吓人吓死人呐!莫嚷莫嚷,不就是一只鸡嘛…”
石秀见他身形灵动,不似寻常毛贼,好奇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偷鸡?”
那人眼珠一转,拍了拍胸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梁山泊时迁便是!至于这鸡嘛…”
他晃了晃手里的鸡,理直气壮:“这祝家庄与我梁山结仇,吃它一只报晓鸡,打打牙祭顺便解恨。”
“梁山好汉?”
石秀与杨雄对视一眼,均感意外。
石秀当下抱拳:“原来是时迁兄弟!久仰!我二人乃是拼命三郎石秀与病关索杨雄!久闻梁山仁义,特来相投,不想在此巧遇!”
时迁一听,大喜过望,也顾不上烤鸡了,连忙还礼。
“原来是杨雄哥哥和石秀哥哥!失敬失敬!哈哈,看来这只鸡没白吃,竟引来两位豪杰!真是天意!”
石秀心思缜密,问及时迁所谓何仇,听闻其是探查祝家庄受伤,眼中精光一闪。
“时迁兄弟,我等正愁无进见之礼。若兄弟信得过,我二人愿混入庄中,以为内应,助梁山破了这独龙冈,如何?”
时迁拍手笑道:“妙啊!小弟定当禀明寨主哥哥!有两位兄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三人围坐火堆,就着微弱火光低声密议。
因一只鸡的缘分,三条好汉的命运紧紧相连,一场搅动风云的暗战,就此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