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哥想见我?为咩事(为什么事)?”陈豪稳住心神,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飞快盘算。是鸿门宴,还是橄榄枝?
海鲜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含糊道:“我点知炳哥捻咩(我怎么知道炳哥想什么)……佢就叫我嚟通知你,听日下午三点,‘陆羽’茶楼,老地方。叫你自己一个人去。”
陆羽茶楼?老地方?陈豪想起上次的和头酒,看来金牙炳喜欢在这种传统地方谈事。他看了一眼海鲜强那副憋屈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心里大概有了猜测——金牙炳和潮州帮火并后实力受损,可能需要新的力量,或者,只是想进一步试探、控制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变量”。
“好,同炳哥讲,我一定准时到。”陈豪点了点头,语气不卑不亢。
海鲜强没再多说,带着小弟转身走了,背影显得有些落寞。曾经在庙街南片横行的小头目,如今却成了个传话的跑腿,想必心里很不是滋味。
“豪哥,小心有诈啊!”龅牙明凑过来,龅牙脸上写满担忧,“金牙炳条友笑里藏刀!”
“我知道。”陈豪深吸一口气,“但呢个局,一定要去。” 躲是躲不掉的,反而会显得心虚。要想在庙街立足,有些场面必须面对。
第二天下午,陈豪稍作整理,换上了那件最体面的衬衫,独自一人来到了“陆羽”茶楼。还是那个雅致安静的包间,金牙炳已经坐在里面,慢悠悠地品着茶,身边只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眼神锐利的马仔,不像上次那样前呼后拥。
“阿豪,嚟啦?坐!”金牙炳看到陈豪,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那颗金牙熠熠生辉,仿佛上次的不愉快从未发生。他亲自给陈豪倒了一杯茶,“试试,正宗嘅普洱,熟茶,养胃。”
“多谢炳哥。”陈豪依言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汤醇厚,但他此刻无心品味。
“阿豪,我直接讲啦。”金牙炳放下茶杯,笑容收敛了些,语气变得正式,“上次同潮州帮嗰件事,我睇得出,你系个醒目仔,有胆色,有脑。海鲜强嗰个废柴,同你真系冇得比。”
陈豪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庙街呢个地头,细系细d,但水几深(水很深)。而家潮州帮咄咄逼人,我哋和联胜要想企得稳,就需要有新血,需要像你咁样嘅人才。”金牙炳图穷匕见,开始了招揽,“点样?有无兴趣过档跟我?我保证,好过你喺冰室打工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