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头酒之后，庙街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嘈杂与平静。海鲜强的人再没来冰室找过麻烦，偶尔在街上碰到，也是眼神闪烁地避开。金牙炳似乎暂时将注意力转向了与潮州帮争夺游戏机厅的事情上，无暇他顾。

陈豪的生活回到了白天打工、晚上练功的节奏。但和之前不同的是，他脑子里不再只是想着如何自保，而是开始活跃着各种念头。系统提示的“改善冰室经营”像颗种子，在他心里发了芽。

他仔细观察着“好再来”的生意。坚叔的手艺没得说，用料也实在，但经营方式几十年如一日，过于传统。顾客基本都是老街坊，很难吸引新的年轻人。而且菜单单一，除了几种经典的碟头饭、粥粉面，就是饮品，缺乏亮点。

这天下午，趁着没什么客人，陈豪鼓起勇气，拿着个小本子凑到正在看报纸的坚叔旁边。

“坚叔，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陈豪用尽量诚恳的语气说道。

坚叔从老花镜上方瞥了他一眼：“什么事？又想学新招式？马步扎稳了没有？”

“不是功夫的事。”陈豪把小本子摊开，上面是他用歪歪扭扭的字迹画的一些草图和建议，“是关于冰室的生意。我觉得，我们可以稍微变通一下，也许能吸引更多客人。”

“变通？”坚叔放下报纸，似乎来了点兴趣，“怎么变通？”

陈豪指着本子说：“您看，我们现在主要是做街坊早午餐和下午茶。但晚上基本没生意。庙街晚上人流这么大，尤其是游客多，我们可以尝试做晚市，弄点特色小炒，或者推出几款‘招牌套餐’，比如‘坚叔独家干炒牛河套餐’，配一杯特饮，价格实惠点，应该能吸引人。”

他又指了指菜单：“还有，菜单可以加几张图片，简单明了。另外，我看很多年轻人喜欢喝奶茶、柠茶，但我们用的都是传统杯子，我们可以进一批好看点的塑料杯，封上膜，弄个‘好再来’的logo，可以拿着边走边喝，方便那些逛街的客人。”

坚叔听着，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斗，眼神落在陈豪那些略显稚嫩但充满想法的草图上。

陈豪见坚叔没反对，继续放大招：“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搞点小活动。比如，推出‘每日特价’，周一到周五每天一款特价餐；或者弄个‘积分卡’，消费满十次送一次。这样能拉住熟客。”

这些都是现代餐饮常见的营销手段，但在九十年代的庙街，还算新鲜。

坚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花里胡哨，有用吗？”

陈豪赶紧说：“坚叔，试试嘛，成本不高。晚市的食材我们可以每天根据情况准备，卖不完我们自己吃，也不浪费。杯子和菜单我负责去弄，花不了几个钱。要是没效果，我们再改回来？”

坚叔盯着陈豪看了半晌，看得陈豪心里有些发毛。最后，他磕了磕烟斗，淡淡地说：“你想搞，就自己去搞。不要影响日常做工，不要乱花钱。赚到的，分你两成。亏了，从你工资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