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叔眼皮都没抬,夹了一筷子菜:“有咩事,直说。”
“呵呵,其实都是小事。”金牙炳身体微微前倾,“就是庙街南口那间新开的游戏机厅,老板是个北姑,不懂规矩。我的人想去看场,想不到她居然找了‘潮州帮’的人过来!这是不是不合规矩呀!”
陈豪心中一动,知道戏肉来了。这和头酒果然没那么简单,金牙炳是想借机试探坚叔的态度,或者想拉拢坚叔一起对付那个潮州帮。
坚叔放下筷子,拿起烟斗,慢悠悠地点上:“庙街的规矩,是大家给面子,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潮州帮的人来找饭吃,只要守规矩,没理由赶尽杀绝。”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偏袒金牙炳,也没得罪潮州帮,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超然态度。
金牙炳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笑道:“坚叔讲得对!是要守规矩!不过呢,有时候这些新来的,不懂规矩,就需要我们这些老江湖教教他们了。” 他话里有话,目光再次转向陈豪,“就好像阿豪这次,都是误会来的!年轻人,火气盛,可以理解!阿豪,以后在庙街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
他突然把话题引到陈豪身上,带着一种看似豪爽的招揽之意。
陈豪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多谢炳哥看得起,我现在跟坚叔学着东西,挺好的。”
他巧妙地把皮球踢回给了坚叔,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金牙炳哈哈一笑,也不勉强,又扯了些别的。但陈豪注意到,靓仔华看他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一丝玩味。
这场和头酒,就在这种表面和气、内里各自算计的氛围中接近尾声。金牙炳似乎达到了部分目的——至少面子上维持了过去,也试探了坚叔的态度。而坚叔则始终稳坐钓鱼台,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完美诠释了一个退休老江湖的处世之道。
临走时,金牙炳握着坚叔的手,热情地说:“坚叔,以后多出来走走!庙街需要你这样的老前辈坐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