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他打扮分明是个下人伙计,却一天之内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钱庄。这得是多少银子要存?谁家东家能让他这么一趟趟地搬?”张广皱着眉头问道。
“我看这事儿透着邪门,要不……咱先去踩个道?”金玉林捻着胡须,压低声音说道。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便悄步尾随富贵进了胡同。一瞧那宅门的气派,心里顿时有了数。果然是高门大院,怪不得这人能有这么多银子,来回跑得这么勤。
金玉林整了整仿绸长衫——干他们这行,门面功夫不能少,穿得像个穷伙计,谁肯跟你搭话?他上前不轻不重叩了几下门环。
里头正搬银子的富贵听见动静,心里咯噔一响:“莫不是有人回来了?还是那常三爷又来纠缠?”他强自定神,堆起笑脸拉开大门。
门外站着个穿长衫的男子,鞋面上蒙层灰,不像什么阔老爷,倒也不算寒酸。富贵心里嘀咕,别是衙门派来传话的差人?便拱手试探:“这位爷瞧着面生,不知有何贵干?”
“敝姓金,有要事需与府上主人相商,不知可否代为通报?”金玉林说话间,目光已悄悄扫过院内。
富贵一听便嗤笑:“找七爷?那您可来得不巧。下回出门前不妨先扫听清楚——我们七爷除了听戏逛堂子,从没什么“正事”可忙!”说罢袖子一甩,砰地关上了门。他只当又是七爷不知哪儿结识的狐朋狗友,混不下去了上门打秋风。
他哪料得到,门外金玉林不怒反喜,一把扯过张广低语:“有戏!这小子刚开门时神色慌张,而且半天才开门,张口就推说主人不在。若心里没鬼,何必这般戒备?”
张广咧嘴一笑:“大哥,好眼力!这票干成了,够咱逍遥好些时日!您说,是夜里动手还是……”
“瞧你这点出息!”金玉林嗤笑,“大白天的才不惹疑。我去打壶酒,装作醉汉闯门。若有人,你就来拉我赔不是;若没人……”他眯眼比了个手势,“速战速决,得手后五五拆账!”
说干就干。两人远远瞧见富贵掩上门离去,张广便悄步贴上前去。怀中铁尺顺势一勾一拨,门闩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