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声干涩。“你以为我没防着?”他抬起左手,袖口滑出一道暗金锁链,缠绕在手腕上,末端隐入虚空,“这是我自己刻的封印,一旦神识被动摇,立刻引爆残魂本源——你想控我,就得先准备好陪葬。”
我没有动。
空气凝滞了几息。
然后,我松开了紧握锤柄的手指,改为横置于胸前,做出收势姿态。“我不杀你。”我说,“至少现在不杀。但你也别想耍花招。下一咒,我不保证目标是谁。”
他点点头,神色略缓。“好。那我们继续。”
“你说我能引动逆命盘。”我追问,“那就证明给我看——为什么是我?不说清楚,我不可能把命交给你。”
他仰头望了望天。灰暗的穹顶下,怨气仍在缓慢流转,像是某种古老阵法的余波。
“因为你身上有‘断线’的痕迹。”他忽然说。
我一怔。
“凡人命格如丝线,轮回有序。可你的线断过两次。”他指向我胸口,“第一次,是你原本的世界终结;第二次,是你被选为宿主,强行接入原初之心。这两断,让你成了‘无籍之人’——不在生死簿,也不归轮回管。这种命格,百年难遇一个。”
小主,
我默然。
他说的没错。那次暴雨夜,金瞳观测者降临图书馆,我亲眼看见书架间的光影扭曲,接着整个人被拖入混沌漩涡。那是第一次断裂。第二次,则是在幻灵珠觉醒时,我的意识曾短暂脱离肉体,与原初之心融合。
两段经历,我都记得。
“可这和逆命推演有什么关系?”我问。
“因为推演的本质,就是篡改命运。”他说,“要改别人的命,自己必须站在命格之外。否则,就会像我当年一样,刚改完一半,就被天道反噬,落得魂飞魄散。”
我明白了。
所以他需要我来做施术者,而他自己,只是提供方法与媒介。
“代价呢?”我直视他,“你说要活到日出,那你准备付出什么?”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每推演一次,折寿十年。”
我猛地抬头。
“不是我的寿,是我的残魂年限。”他补充,“我靠逆命盘续了三百年,每一次延命,都是透支未来。现在,我能拿出最后七十年——够完成一次完整推演。但前提是,你得愿意接下这份因果。”
我没有立刻回答。
七十年寿命,换来一次窥探命运的机会。听起来划算,可我知道,这类交易从来不会真正公平。
更何况,他刚才镇压鸦群时,气息明显衰弱了些。那不是装出来的。说明他确实在消耗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