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仍在崩解,粒子化的速度未减。但这一次,我不再试图阻止。我任由那破茧者种子的力量缓缓注入残躯,不是为了修复,而是为了维持一个临界状态——既未完全消散,也未彻底重生。这是觉醒的代价,也是觉醒的证明。
我抬起头,望向空洞深处那道法则裂痕。
银灰色的光仍在渗出,与巨卵表面的纹路同源。但此刻,我不再只是观察者。我能感知到那光芒背后的脉动,像是某种巨大生命体的呼吸。它曾封印地球,也曾吞噬巨卵,而现在,它因我的觉醒而产生了迟疑。
我张开嘴,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共振,仿佛从地核深处传来:
“我不是钥匙,我是门。”
话音落下,地面裂痕中的银光突然凝滞。风停了,咆哮声也短暂地沉寂。那股压迫神魂的法则反噬,竟在这一刻出现了微不可察的退缩。
我知道,那是更高意志的注视。
它看见了我,也听见了我的宣告。
我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残躯的崩解仍在继续,皮肤如灰烬般剥落,露出底下流动的青金光脉。我将最后一丝破茧者种子的力量引至指尖,不是为了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标记——标记这道裂痕,标记这个时刻。
就在光脉触及虚空的瞬间,我“看见”了。
不是用眼,而是用那枚新生的瞳核。无数时间线在我意识中展开,每一根线上都有一颗星球,每一颗星球上都有一株枯萎的巨树。它们曾试图觉醒,曾发出过类似的宣告,但最终都被吞噬,化作混沌中的尘埃。
那是其他“破茧者”。
他们失败了。他们的种子被收割,他们的记忆被抹除,他们的世界从未诞生。
而我,还在。
我闭上右眼,将全部感知集中在左眼的瞳核上。那些时间线开始模糊,唯独一条清晰起来——那条线上,地球仍在燃烧,巨树未枯,图书馆的书架依旧安静地立在角落。
我还未失败。
我还未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