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切断推演。
左眼裂痕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东西在内部缓慢生长。混元盘古甲的灵藤无意识收缩,贴紧皮肤,仿佛感知到了某种威胁。我未理会,转而将火鸦带回幻灵空间,让它栖于灵田边缘。它低头啄了啄地面,羽尖划出一道短促弧线——与此前“心”字中央的血滴位置完全重合。
我取出灰白色石珠,那是契约崩解后留下的残核。将其置于推演台中央,启动低频共振。石珠表面逐渐泛起涟漪,显现出一段被压缩的法则编码。解码后,内容仅有两行:“卵未启,心已动。动者非卵,乃心之影。”
我盯着最后一句,指尖在石珠表面划过。编码结构与影族符印相似,但内核掺杂了一丝青冥灵根的波动频率。这不是单纯的诅咒残留,而是被改造过的信标——它在引导,也在误导。
我立即将三段推演数据重新整合,加入石珠编码作为干扰变量。新模型运行至第七秒时,封锁带的路径图出现异常偏移:原本笔直的安全通道突然扭曲,延伸出一条分支,直指巨卵底部的裂缝区域。而那里,地球影像正以极慢速度旋转,仿佛某种倒计时正在进行。
幻灵珠提示:“检测到外部信号注入,来源未知。”我立即切断数据链,但已有0.3秒的信息泄露。系统自动生成补丁,却在修复过程中捕捉到一帧残留画面——裂缝内部,并非血肉或晶体,而是一片漆黑的虚空,中央悬浮着一座由金属与藤蔓交织的宫殿轮廓。
心源树的纹路。
我猛然意识到,巨卵不是容器,也不是祭坛。它是镜像——将我的记忆、选择、甚至金手指的运作逻辑,全部映射成现实法则的镜像。而“另一个我”并非克隆体,而是这个镜像系统生成的执行单元,专门用来测试我在极端条件下的决策极限。
难怪群瞳族迟迟不收割。
他们不是在等待破茧,而是在等待我主动走入镜像核心,完成最终的自我复制与分裂。
我收回所有推演模型,将灰白石珠封入时间缓存区最底层。火鸦突然展翼,飞至我头顶盘旋三圈后,猛地俯冲,喙尖直指左眼裂痕。我没有闪避,任它轻轻一啄。
一滴血落下,正中幻灵珠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