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临时牢房里,弥漫着土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
李副将,或者说李存柱,被粗糙的麻绳以一种极其刁钻的方式捆缚在冰冷的石柱上。
他的双脚微微悬空,脚尖离地不过寸许,这个姿势让他全身的重量都吃在手腕和某个不可言说的脆弱部位上。
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嘴唇干裂起皮,脸色灰败。
每一次试图踮脚让脚掌着地,都会换来绳索更深地勒入皮肉,尤其是裆下那要命的压迫感,让他冷汗涔涔,痛苦不堪。
他像一条被挂在钩子上风干的咸鱼,连挣扎都显得徒劳而可笑。(′-ι_-`)
“哒、哒、哒……”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死寂。
牢门被推开,火把的光亮骤然涌入,刺得李存柱眯起了眼。
萧延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玄色常服衬得他面容更加冷峻,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直刺向柱子上狼狈不堪的人。
他身侧跟着军师慕言泽,后者依旧是一身素净的青衫,手中慢悠悠地摇着一柄羽毛扇,脸上挂着惯常的、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事物的温和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萧延走到李存柱面前一步之遥停下,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为什么?”
这是最直接的质问,也是最难解的心结。
一个并肩作战多年、一步步爬上副将位置的“兄弟”,为何要将刀锋对准自己人?
李存柱被那目光刺得低下头,喉咙里先是发出几声压抑的“嗬嗬”声,像是破旧的风箱。
接着,那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嘶哑的、带着癫狂意味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笑着笑着,浑浊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布满血丝的眼眶里涌出,混合着脸上的污垢,蜿蜒而下。
“为什么?”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充满了扭曲的讥讽,声音嘶哑地反问,“萧大将军,你问我为什么?哪有什么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原因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