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是不是换一个内容?”楚雁潮说,“开展一些有意义的讨论,比如:团结、友谊,也可以讨论……爱情,但注意不要影射任何人,不要伤害任何人。这,由你来掌握,”他又看了一下手表,“我就不参加了,向你请假。”
“噢!”郑晓京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问,“下午老师有更重要的会议吗?”
“我有事。”楚雁潮并没有明确回答她,转身走了。
郑晓京愣愣地望着他那走进雨幕中的背影。对这位班主任,她还是没有看透……
楚雁潮擎着雨伞大踏步走去。冰冷的雨点被风裹着落在他的脸上,他倒感到一丝轻松的快意。
古旧的崇文门城楼在雨幕中显出一个淡淡的剪影。
城楼下的东单南大街现在简直像一条江南水巷,往来的车辆如同在河面穿梭的船只,大白天也开着车灯,垂下一条条流动的、色彩斑驳的倒影。同仁医院的大门前,救护车、吉普车、小汽车和蒙着塑料布的平板三轮车,以及戴着草帽的、打着伞的人,都急急如律令,奔向这救死扶伤的场所。到这儿来的人,历来都是风雨无阻。院子里,被风雨摇落的枯叶,随着路上的积水,汩汩地流向下水道,湿淋淋的白杨树干,睁着一只只忧伤的大眼睛……
卢大夫刚刚做完了一个二尖瓣分离手术,她疲惫地走出手术室,伸手扶住走廊里的长椅,刚想坐在那儿喘息一下,却发现楚雁潮正站在门旁等着她,手里倒垂着的雨伞,还在滴水。
楚雁潮吃过午饭就赶到“博雅”宅去,却意外地得知新月又住院了,他立即意识到情况严重了,便匆匆来到了医院。他没有直接去看新月,而是先来找卢大夫。如果不事先从卢大夫这里弄清情况,他简直怕见新月,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哦,楚老师……”卢大夫没等坐下去就又站了起来。
“卢大夫!”楚雁潮急切地叫着她,但看见她那疲惫的神态,又有些犹豫,“对不起……我现在打扰您,很不是时候……”
“不,你来得正好,”卢大夫振作精神说,“我很想和你谈一谈新月的情况……”
“新月怎么样?”楚雁潮急着问,“这一次……”
“这一次有些新情况,”卢大夫看了看走廊里的那些病人和家属,对楚雁潮说:“我们换个地方谈吧,到我的办公室去……”
[记住网址 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