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铮‘哦’了一声,心里又舒坦了点,在这件事上,他不打算展现他虚伪的大度,盘着贺乐天柔弱无骨的手道:“那么,你就给四叔当媳妇吧。”
贺乐天没多少力气,是个半软的样子,长睫上沾了一点水汽更显得乌黑浓密,“我……再想想。”
他没有一口应下,傅铮反而高兴,这表明贺乐天是在认真思考,并非普通地敷衍他,亲亲热热地压了下去,还是打算向贺乐天将浅薄的爱意一现到底——他愿意死在贺乐天的身上。
傅铮展现文明失败,加倍地与贺乐天在躯体上不停地缠缠绵绵,简直到了失心疯的程度。
贺乐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他的发疯很包容,傅铮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跟自己挑明,急吼吼地在床上带点逼问又带点祈求地问贺乐天,“你爱我吗?”
贺乐天的意识全在半空中飘着,被傅铮撞得飘飘乱飞,模模糊糊地回了一声‘嗯’,傅铮高兴得找不着北,在贺乐天身上迸发出了自己全部的精力。
然而结束之后,又觉得自己有点悲哀。
太浅薄了。
傅铮心里愁苦地想:他爱贺乐天,而他展现爱意的方式除了在床上无穷无尽地折腾贺乐天,只剩下一条出路……而那条路大约是死路。
傅铮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情种,现在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还是那种近乎于有病的情种,为了不叫贺乐天看不起,他可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证明。
乐天过了七天堪称完美的日子,最后一个夜晚,傅铮让他弹钢琴给他听。
幽深的黑夜里,没有开灯,只有银白的月光透着玻璃窗子四面八方地照进来,宛若聚光灯一般打在赤条条的贺乐天身上。
他刚与傅铮在床上‘寻死觅活’了一场,双腿坐着还在打着颤,手指也是绵软无力,慢悠悠地弹奏着仲夏夜之梦,曲调明朗又欢快。
傅铮倚靠在钢琴上,月光照着他雕塑一样的躯体,他面上的神情平静,静静地听贺乐天弹完之后,才捞起贺乐天将他仰面压倒在钢琴上。
时快时慢的律动奏出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叮叮咚咚杂乱无章,还夹杂着两人的喘息声,贺乐天紧抠着傅铮的肩膀,眼里淌了无数的泪,睫毛像雨打过一般,整个人都虚脱了。
傅铮疯了七天,终于是疯够了,其实还不够,只是没法子,该停了,搂着湿漉漉水捞出来一样的贺乐天,低沉道:“我明天去绥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