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严之走得很稳,乐天报复心起,在他身后撩起他一缕长发偷偷打结,打了一个又一个,他手脚轻,张严之的头发也顺滑,张严之只觉赵乐天在他背上窸窸窣窣不知干什么,只管埋头将赵乐天背到轿前,“公主,到了。”
乐天停了手,低头在张严之背上又擦了把脸,将他青色长衫抹得一片殷红,心满意足道:“首辅大人,我好像想起来了,咱们从前一起在御书房读过书吧?本宫甚是怀念那段时光啊,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张严之不知为何他忽然就落了下风,镇定一番后道:“臣也很怀念。”
乐天顺着他的背滑下,溜进轿子,在轿中道:“首辅大人,欢迎你来宫里找本宫玩。”
张严之淡笑道:“臣近日正是无聊,会的。”
夜里,张严之回去脱了长衫,好好一件衣裳,泥点子倒罢了,背上红粉一片,真叫张严之看了起鸡皮疙瘩,赵乐天年幼时貌美如花,长大了不知长成副什么模样,成日里浓妆艳抹,莫非为了掩盖男相,张严之抖了抖衣袍,笑得兴味盎然。
待到梳洗时,伺候的侍从惊讶了,“大人,您的头发怎么了?”
“头发?”张严之回过头,便见侍从手里一缕缕长发全打成了结,一结扣着一结,侍从烦忧道:“大人,这解起来可会有些麻烦,您忍着点。”
张严之不怒反笑,越笑越大声,“有意思。”
侍从常见张严之都是懒懒的,笑意也是慵懒,少见他笑得如此开怀,凑趣道:“大人碰上什么有意思的事了?”
“是人。”张严之端坐在太师椅上,取了折子看,看着看着又想象起赵乐天在他背上使坏的模样,“很有意思的人。”
侍从道:“是男人还是女人?”
张严之又是笑,笑得人都在发抖,笑完之后才严肃道:“男人。”
侍从觉得没劲了,首辅大人已经二十有二,早该娶妻的年纪,偏他对男女之情丝毫无趣,成日里莫不是埋头公文便是读书作画,侍从嘟囔道:“若是个女人就好了。”
张严之将书掩在面上,淡笑道:“也是个女人。”
侍从听糊涂了,“大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