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厉雪陪着项宇曜一起死去,这让我想起三年前的自己。
那天我在下着雨的蔷薇花丛里弹钢琴时,我心里早就充满了绝望,我知道裴姝怡不会跟我私奔,所以在去找裴姝怡之前,我就准备杀死这个背叛我的女人,然后我再陪着她一起死。
但事实结果是我根本没有做到,即便那个时候我因为酗酒吸毒,早就有些神志不清了,我站在裴姝怡身后举起枪时,手却开始颤抖哆嗦着,最后一丝的理智告诉我,“这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可以为了她而抛弃我自己的生命,即便是我死了,她也不能死。”
我根本下不了手,所以即便项宇曜没有跑上来救裴姝怡,我也不会杀裴姝怡,而项宇曜突然冲过去抱住裴姝怡,无疑是刺激了我,让我找到了发泄点,因此那一枪我还是对着项宇曜开了下去。
我其实有些记不清楚那几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脑子浑浑噩噩的,连体力都有些不支了,在裴姝怡抱着中弹的项宇曜跪在地上时,我恍恍惚惚地以为我杀死的人是裴姝怡,那么既然裴姝怡都死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我真的很爱裴姝怡,真的爱到了可以为她去死的地步,所以我握住枪对准自己的胸膛,射进去了那一颗子弹,我背靠着钢琴慢慢地坐在地上时,我终于看到了裴姝怡望向我,她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恐惧和痛苦,怕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失去她,我确实不想活了吧?
她哭了。
但我不知道她是在为项宇曜掉泪,还是在为我伤心,只是我宁愿自欺欺人地认为她还是在乎我的,这样即便是在去黄泉的路上,我也是幸福而满足的。
然而命运总是一种太奇特的东西,医生说当时我因神志不清而造成判断失误,于是那一枪并没有击中要害,我被救了过来。
沉睡的过程中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裴姝怡来看我,趴在我的胸膛上不停地哭,哽咽着不断地重复着说她爱我,不管现实如何,反正在梦中听到这一句,我真的觉得就算死,也足够了。
然而我在病房里睁开眼睛时,耳边只听到霍惠媛的哭声,我特意在病房里看过一圈,并没有裴姝怡。
原来梦,也只是梦而已。
霍惠媛看到我醒来,她死死抱住我,哭得更凶了,泣不成声一遍遍地叫着我的名字,她问我怎么这么傻。
我却有些麻木了,我僵硬地躺在那里,冷冷淡淡地要求她出去,并且任何人都不能再进来,我也很理智地告诉她我不会再死了,因为裴姝怡没有死,我裴廷清为她裴姝怡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