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清对杜母颌首,“若是我说错话了,请伯母见谅。”,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抛开其他的不谈,就说蔚承树这个人吧。他的出身确实不好,然而你们杜家,甚至是我们裴家的祖宗,生来就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吗?都是从穷苦一步步走来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欺负蔚承树这个年轻人?我看好蔚承树,要不了十年,蔚承树必然会成为人中之龙,到那时蔚家未必会输给杜家。”
杜母听完忽然陷入沉默,而裴姝怡此刻才觉得裴廷清的心智确实很成熟,整个过程里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20岁的少年,反倒是其心思缜密、稳重冷静、滴水不漏,完全不输给她心里最崇拜的父亲,甚至是老谋深算的裴宗佑。
裴廷清察觉到裴姝怡的审视,带着一种痴恋和以往没有的炙热光彩,他的心口顿时一阵柔软和满足感,转头再对杜母说话时,裴廷清的声音温和了些许,“我听姝怡说那天承树在门外跪了很久。”
“一个男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可见他有多爱你家的女儿,那么从一方面来说,伯母你能再为诗娴找到第二个像蔚承树这样爱她的男人吗?”
杜母的肩膀微微一颤,坚硬的心渐渐裂开了缝。
对于蔚承树下跪一事,她不是没有动容,也震撼女儿对蔚承树的死心塌地,然而她还是不甘心让女儿跟了蔚承树。
气氛有些僵硬,裴廷清转头看了裴姝怡一眼,裴姝怡会意后连忙趁机问杜母:“伯母,我可以去楼上看看诗娴吗?”
杜母似乎有些累了,乏力地对裴姝怡摆摆手,让佣人带裴姝怡去楼上。
卧室门外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裴姝怡难以想象杜诗娴的处境,她打开门进去,又从里面关上。
杜诗娴听到脚步声,以为是佣人送晚饭上来了,她背对着裴姝怡躺在大床上,“我说了我不吃,你们都出去。”
“诗娴,是我。”裴姝怡心疼地说着,几步走过去坐在床头。
杜诗娴的脊背一僵,随后猛地掀开头上的被子,她坐起身看到裴姝怡,先是一愣,紧接着伸出手用力抱住裴姝怡,隐忍许久的泪水汹涌而出。
这几天所受的痛苦和委屈也找到了发泄点,杜诗娴把脸埋在裴姝怡的肩上,哽咽地叫着裴姝怡,“姝怡,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永远见不到你了。”
裴姝怡的心口一痛,连忙紧紧反抱住杜诗娴,“你说什么傻话呢?”,也就短短几天,杜诗娴整个人都瘦了,抱着有些铬得慌,裴姝怡猜测杜诗娴肯定是以绝食来对抗杜母,她眼中顿时一阵酸涩,听着杜诗娴的哭声,她自己也有些忍不住。
杜诗娴心里实在是难受,一个人时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只是从来都是咬着牙没有发出过声音,此刻见到裴姝怡,她更是停不下来,越哭越凶。
她外刚内柔,脆弱起来更让人心疼,裴姝怡的手掌轻拍着杜诗娴的背,安抚着说:“不要怕诗娴,我大哥在楼下试图说服你母亲,我看你母亲也快要松口了。”
杜诗娴的身子颤抖着,闻言放开裴姝怡,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问:“是真的吗?”
裴姝怡相信裴廷清能做到,她想也没想就点点头,“嗯。”,杜诗娴的眼睛都哭得肿了,裴姝怡抽出纸巾递给她,“是承树让我过来见你的,他说要跟你一起私奔到国外,让我问问你愿意不愿意。”
杜诗娴一怔,“我”,她垂下眼睛,手指攥在一起没有说话。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不想背叛自己的父母和整个杜家。
“没有关系。”裴姝怡能理解杜诗娴,毕竟是生养自己的父母,这份恩情不是那么容易抛弃的,她握住杜诗娴的手,柔声说:“若是不愿意的话,可以再等等。虽然经过我大哥的说服,或许你母亲不可能一下子改变根深蒂固的思想,但迟早会被你和承树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