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以为我没有受到伤害吗?”蔚惟一摇着头,一只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阿初,我的心好痛,任何皮肉、精神上的折磨,都不及心上万分之一的痛。这个世界上伤害我最深的人,不是裴言洁,而是你。你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是在救我,但你知不知道你才是伤害我最深的那个,你才是最残忍的。”,她泣不成声地说着,整个人脱了力,膝盖一弯跪瘫在雪地上,满头长发覆盖在颤抖的肩上,蔚惟一低下头,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失去了你,你还要我怎么有勇气活下去?”
段叙初心痛难忍,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几步跑过去抱住蔚惟一,“惟惟”
蔚惟一害怕段叙初会松开自己,反应极快地死死搂住段叙初的脖子,整个人陷在他的怀抱里,紧贴着他的脸,眼中的热泪淌出来湿了段叙初的脖颈,蔚惟一近乎哀求地说:“阿初,不要分开好不好?”
“我们拿掉孩子,我做一辈子的瞎子,你不会嫌弃我的不是吗?周医生他们那么厉害,很快就会研制出解毒剂的,一个月不行,那就两个月、半年、三年甚至更久我都可以等。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真的没有关系,你不要没有尝试就放弃好不好?阿初,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九年了,我们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现在,你怎么能狠下心?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就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阿初,求你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好不好?”
为了这段感情,这是蔚惟一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卑微,第一次说这么动情的话,风雪中段叙初像是被冻住,浑身的肌肉绷紧僵硬,唯有一颗心跳动着,却像是万箭穿过般痛不欲生。
他的手掌放在蔚惟一的后颈上,用尽所有力气拥紧蔚惟一,埋首于她的发间,他紧闭上双眸,热泪忽然从血红色的重瞳中滚落而出,砸在蔚惟一冰冷的头发上往下淌去,段叙初发出的声音艰涩、模糊、沙哑,“对不起惟惟”
蔚惟一拽住段叙初的手臂,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要吻他,却在不经意间碰到段叙初左手的无名指,摸到上面的戒指后,她整个人先是一震,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随后猛地站起身退出几步。
蔚惟一踉踉跄跄的,差点跌倒之际被身后的周医生扶住,她却又推开周医生,自己站稳后摇着头,“原来你向裴言洁求婚了,她没有骗我,你手上戴着戒指,你们确实已经登记结婚了。呵呵呵”,蔚惟一又笑起来,这一次眼中的泪水流的更凶,头发被冷风吹起,遮住她苍白痛苦的神色,“你骗我段叙初,你说过婚姻不是儿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再跟除我之外的女人结第二次婚,我竟然那么相信你,还犯贱地跑过来求你。”
段叙初缓慢地起身,胸腔起伏着,却是挺直脊背站在那里,悲痛地凝视着蔚惟一,并没有说话。
“段叙初,那时你说过只要我愿意迈出第一步,以后的第二步、第一百步都由你带领我走下去,于是在你还保持着跟江茜的那段婚姻时,我不介意做你的地下情人,为了能跟你在一起,尽量不拖累你,我放弃工作和自由,那段时间甘愿被你圈养起来。我生下囡囡,等你六年,直到你和江茜离婚,我以为你终于可以实现对我的承诺了,但如今你却第二次跟别的女人结婚。”
“段叙初,你说得对,哪怕你以后摆脱掉裴言洁,你还爱着我,你也已经没有资格了,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完了,我们之间扯平了,我不会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