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闻言双眸微眯,她讥诮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报复段叙初?”
荣膺把烟掐灭,他定下结论,“因为你恨段叙初。”
蔚惟一闻言慢慢地笑了,却是无力地闭上双眼,原本不想流泪,但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淌出来,滑落在苍白的面容上。
她的长发疏散在瘦削的肩上,整个人看起来单薄而伶仃,“是,我确实是恨段叙初没有错,但没有爱,何来的恨?”
“如果有选择的话,比起恨,我宁愿爱他。所以你不用奇怪我为什么没有背叛段叙初,因为我玩不过他。”
最后一句话实际上含着两层意思,一层荣膺听得懂,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心输给了段叙初。
但还有一种,荣膺不会知道。
不仅她玩不过段叙初,恐怕这世上能和段叙初论心机的人,还没有出现。
蔚惟一说完那句话后,她实在无法再支撑下去,疲倦地闭上眼,很想就这样睡过去,但她害怕这一睡,她或许就醒不来了。
意识渐渐恍惚之际,突然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响。
蔚惟一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只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
蔚惟一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动了动身子这才看清是段叙初。
这一刻蔚惟一心中没有狂喜和震撼,仅有的只是预料到他一定会来的轻松和解脱。
她觉得她此刻可以放心地睡了。
蔚惟一的手臂堪堪地垂落下去,闭眼陷入无边的黑暗。
段叙初踹门进来时,手中提着一个男人的肩膀。
他满手的鲜血,在荣膺尚未做出反应之前,段叙初把男人丢出去,左手举起手枪对准荣膺的双腿连续四枪打过去,却是没有发出枪声。
很显然装了消音器。
四枪之后段叙初大步走上前,就在荣膺举起手枪准备开枪时,他双眸一厉掷出手中的黑色盒子,精准凌厉地砸到荣膺的手腕上。
下一秒,房间里响起一阵腕骨断裂的声音,荣膺手中的手枪“砰”的一声跌到地板上,他双腿中枪站立不稳,缓缓地跪瘫在了蔚惟一的面前。
半分钟后段叙初的两个下属破门而入,上前制住荣膺,将荣膺的双手反剪在腰后。
虽然整个过程惊心动魄,但从始自终段叙初都是游刃有余,俊容沉静无一丝波动。
只是在看到蔚惟一昏过去时,他高大的身形一颤,大步走过去蹲身在蔚惟一面前,一边解着她身上的绳子,他沾染着别人鲜血的手掌抚上蔚惟一的脸,低声唤她的名字,“惟惟……”
半天叫不醒她,段叙初突然慌了,神色大变之下,他骤然拔高声音,“蔚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