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徐白一时有点懵:“她在你房里?”
丁烈拖住徐白的胳膊向着自己的房门走:“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发烧不是小事,赶紧。”
徐白点头:“行,交给我。那你呢?你睡哪?”
丁烈说:“我去春香房里凑合一晚。”
“哦。”徐白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门,又问:“要不你把她毛巾拿过来。”
丁烈说:“别麻烦了,就用我的吧。”
说罢丁烈便大步向李春香房间走去。
徐白挠挠头,嘴一斜道:“还说心里没她,一遇到李春香,连洁癖都治好了。丁烈啊丁烈,你就使劲作吧。”
这一晚,徐白忙着照顾李春香,丁烈则躺在李春香的床上翻来覆去。
没人知道,当陆鲲或是徐白一次次八卦他对李春香到底是什么情感时,丁烈都非常害怕,甚至想也不想就一口否认掉。
可事实是,他的确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中越来越关心这个女人。这种自然而然产生的行为和发自内心的紧张与关切都被丁烈自主的定义为愧疚。可就在刚刚,就在李春香因为发烧而面红耳赤时,一股超越了对现在时局的紧张感蹭就一下腾了起来。
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将来要是再恋爱,怎么也该是个才貌双全,举手投足间都附有艺术家气质的女孩才对,就像他初恋那样。在认识李春香之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去紧张一个如此粗俗平凡的人,而这个人还是卢阅平那种糙汉的老婆。
丁烈的牙齿被磨得咯咯作响。
他内心实在难以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可离奇的是,自己越想控制着荒诞的事情,那种关心竟然反而逆着他的意,开始疯狂的成倍增长。
丁烈猛然吸了口气,收敛心神。
他试着闭眼入睡,可眼前一黑后,和李春香发生过的每一件小事,每一次对话都清清楚楚地在眼皮子底下,耳朵根内重演。
丁烈猛一睁眼,坐起来靠在床头,面目狰狞地低声说上一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暗暗地想:我是丁烈,是家财万贯的丁烈,又是一无所有的丁烈。这六年,他九死一生,工于心计,为的就是一个理所应当的结局。这个结局近在眼前,很快,他就将等到心灵上的审判,或从此一蹶不振,再不可能东山再起,又或从此斩获新生,安稳后半辈子。
在这些他早就预想了一千遍的未来里面,唯独没有过李春香的存在。
他连续抽了两根烟,终于渐渐平复下心情,公鸡打鸣后,丁烈终于顺利地进入了梦乡。
在徐白的悉心照顾下,李春香早起后就退了烧,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一点光都透不进来,简直犹如黑夜。
李春香看着丁烈睡相极好地躺在她的床上,被子刚过他腹部,赤裸的上半身不瘦不壮,相当匀称。
李春香看了眼手表,随即坐在床边,她伸出手,大喇喇地在丁烈那张英俊的脸上拍了几下。
如同上次一样,丝毫不是温柔的力道。
啪啪的声音清脆得很,丁烈的半张脸上很快就红了一片。
“真能睡,都中午了,我这个病号都起了,你怎么还能睡这么香?所以说还是你比较幸福,要是我睡到这个点,我家里人早该骂街了。”李春香兀自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