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香丢了筛子,第一把就丢到了六。
她乐得眉眼弯弯:“开局我运道就这么好,看来你得输了。”说话间,她拿起红子认认真真地顺着轨道向前移着棋子,可走到第五步的时候,挂在嘴角和眼梢的笑容突然全没了。
丁烈一挑眼,讽笑道:“继续走,怎么停了?”
李春香耷拉着脸说:“第六步是回到原点……”
丁烈抓住李春香的手,硬生生把棋子放在了第六步,然后又多此一举似的再把红子放回她的起点。
棋子落下时,丁烈握住李春香的手也悄无声息地松开了。
“看来你运道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他瞧着李春香皱起的眉,有些落井下石地说道。
李春香嘴里嘀咕:“这才看刚开始。”
灯光下,两人就着儿时才会触碰的棋盘认认真真的扔色子,走步数。
最后的紧要关头里,李春香就比丁烈快了一步,获得了最终胜利。
她难得高兴得像个孩子,举起了她的手臂,抬起了她一脸土气的那颗头颅,不停在丁烈面前晃动。
丁烈说:“好了,小心点肚子。”
李春香停下所有动作,收起笑,认认真真地说:“我赢了,记住你的保证。”
“知道了。”丁烈看着她,淡淡地说:“土包子。”
正在这时,李春香虚掩的房门竟被丁烈收养的狗子给推进来,大狗吐着红扑扑的舌头,似在微笑。
它晃动着自己的大尾巴,撅着屁股一下跳上床,竟用两只前爪搭在李春香的肩膀上,疯狂地舔起了她的脸。
——
凌晨两点,徐三多和卢阅平一道回到大院。
俩人才走到院子,就看见徐白坐在门槛上,像个幽灵似的露出她明亮的双眼。
她肩头披着父亲的外套,脚上穿着拖鞋,露出她十根好看的脚趾。
瞧见人后,徐白立刻站起来,匆匆走到面目全非的父亲面前。
徐白看一眼卢阅平,随即视线落到徐三多脸上:“怎么样?”
“怎么还没睡?傻孩子都不知道休息。”徐三多心情似乎相当不错,他拎着箱子在徐白面前晃了晃:“十万定金,那人看着靠谱,我打算准备准备,这周末把东西全销出去。孩子,等爸把这些和压在我心里像石头一样的东西都解决了,把就带你和杨起峰一起上加拿大,你不是喜欢研究地质吗?学,继续学,等以后爸就陪着你,看着你谈平平淡淡的恋爱,平平淡淡的嫁人,生孩子。好不好?”
徐三多的话像刺一样扎在徐白心上,她的痛苦和矛盾也因为父亲的话正在成倍增长。
“好。”徐白勉强应了一个字,可说出口却艰难地难以想象。
站在一旁的卢阅平晓得徐白隐藏的情绪,他双手扶住腰,凶巴巴地对徐白说:“睡觉去!”
五天后,徐白偷听到了交易地点和时间。
她趁着徐三多上医院看申叔的空档,把卢阅平拉进了厨房,小心谨慎地关上厨房的门。
大理石柜面上放着几条黄瓜和几只番茄,卢阅平走过去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根黄瓜掰成两截后啃了一截说:“小白兔,今天太阳打西边出了。说吧,什么事。”
徐白撩了下刘海,直切正题道:“我已经听到了,今晚我爸会交易文物,可我预感今晚没这么简单。告诉我,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大事。”卢阅平盯着她,笑了,又啃几口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