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多一侧的眉一挑,明知故问道:“谁打的电话?”
陆鲲放下茶杯,驾着二郎腿,身姿略显随意和歪斜。
他一手撑住脖子,手肘抵在椅子的扶手上,斜眼看着徐三多,淡淡地说:“胡宣梅被绑了。陆百年乱了阵脚,所以给我打电话。”
徐三多老成地说:“喔?居然有这种事?那你还不回去?”
陆鲲的手指在自个儿脖子上随便捏了几下,没吭声,唇角随即勾起浅薄的笑弧,随着时间越扩越大。
“你笑什么?”徐三多有些摸不准陆鲲此时的态度。
就在徐三多说完这一席话的时候,陆鲲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挺直了腰板,直截了当地问:“你干的吧?你需要钱。”
徐三多听后,忽然避开了陆鲲的眼神,也拿起茶杯开始用白瓷的杯盖刮着茶叶。
沉默了大约七八秒钟,徐三多说:“如果的确是我干的,你打算怎么办?”
陆鲲看了徐三多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
沉静又无所谓的外表之下,却如海面与强风的撞击。
他是很特立独行的富二代,在旁人眼里,他和家人的关系并不浓烈,甚至可以说是交往甚稀。在加拿大上学时是这样,后来工作后也是这样,可这不代表陆鲲就不爱自己的父母。
正因为分得清利害关系,也因为多年的隐忍生涯让他相当了解徐三多的做事风格。
他明白在许三多的面前接到电话绝非偶然。
很可能上回拒绝出那一百万的事让这眼前的老家伙已经对他起疑了。
一小会儿后,陆鲲冷笑两声,眼神突然定住,寒凄凄地反问:“什么叫我打算什么办,关我屁事,你悠着点别害我跟你一起倒霉就行。”
徐三多心急了,脱口而出道:“这事你真漠不关心?”
陆鲲眼神阴沉沉的:“老头,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关心?怎么,你担心我做陆鲲做久了,真准备换个爹了?”
这时,陆鲲兜里的电话又响了。
他掏出一看,还是陆百年打的。
这回他没有接,按掉后开了静音,直接把手机扔桌上,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一系列的表演很快降低了徐三多的戒心,当场讽句:“以前怎么没瞧出来你这么石心?”
“老头,跟你说了多少回,别跟我提以前,早都忘了。最烦你提这个!”陆鲲点根烟,连续猛吸三口,待长长的白色卷烟纸只剩一半时,他把烟头扔进了自己的茶杯中,低头问道:“你把人关哪了?”
徐三多没回答,反问他:“你觉得这次我跟陆百年我要多少钱比较合适?”
陆鲲大脑快速运作,慢慢吐字道:“这得看你的胃口。不过提醒你一句,这是难得的机会,你要多也好,要少也好,承担的风险是一样的。该要多少你在绑人的时候八成已经合计好了,问我做什么?”
徐三多的嘴边终于绽开发自内心的松懈笑容,抬手一指陆鲲:“臭小子,咱父子俩还不能聊聊天了?”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