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年时间,徐三多一共盗掘老墓七座,出手的文物大大小小总共四百多件。
每一件丁烈线下的鬼佬销出的文物流向全部记录在这个笔记本中。
做生意,丁烈是认真的。
之所以那么认真,有他的原因在。
合上本子后,丁烈把笔记本重新放回保险柜,在真皮质地的座椅上端坐了好一阵,直到公司的秘书来电话,他才换了身衣服离开住所。
不古传媒,丁烈的办公室内。
徐三多已经等候多时。
丁烈进门后,关上门和百叶穿,坐在了自己专属的椅子上。
丁烈双手十指交缠,皮笑肉不笑:“师傅今天怎么有空来?”
徐三多同样对着丁烈扬起虚情假意的笑:“一大群人要吃喝,钱花得差不多了,问你来取点。”
“哦。”丁烈语调拖得很长,眉宇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片刻之后,丁烈从兜里拿出钥匙,开了办公桌上的抽屉,取出一万元的现金扔在桌上。
“师傅,拿去花吧。”丁烈笑笑。
徐三多的眼睛卷上了怒气:“什么意思?”
丁烈故意皱起眉:“师傅,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徐三多的视线落向桌上的一万元:“丁烈,这几年我自认待你不错。今天你扔我一万块,是在打发叫花子还是怎样。我放在你这的钱,数目有多么庞大,你心里没数?”
丁烈十分享受个性残忍的徐三多此时此刻明明生气到极致却不敢和他翻脸的模样。
“原来师傅是嫌钱少。”丁烈做出一副无奈地模样:“前一段时间媒体的种种报道和舆论压力相信师傅也知道。疏通关系,请众多大v写软文,公关压制我花了一大笔钱。而且公司的运营多少也因为那件事受了点影响,再加上我前段时间又开发了几个大项目,目前手上实在是拮据。不过师傅如果缺钱,大可以卖件文物暂缓一下现状。您那,不是还有许多文物没有出手吗?我线下的鬼佬们随时可以为您服务。”
听完这段话的徐三多,胸腔剧烈地起伏。
很显然,丁烈除了扔在桌上的那一万块,今天是不肯拿钱给他了。
徐三多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鲜少低声下气地说:“申叔病了,去了一趟医院检查,医生说他的肠道里长了一个五公分的瘤子,必须要尽快手术切除。他是我的老伙计,我总不能看着他被病痛折磨不管不问吧。你想想办法,这几天先凑一百万给我。”
丁烈挺直背,身子往前一倾:“呦。申叔病了,那师傅你可得赶紧想办法弄钱给他治病。我看这一万块也很难解师傅的燃眉之急,我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罢,丁烈把扔在桌上的钱又重新放回了抽屉。
徐三多差点被丁烈的语气给当场气死。
啪的一声,徐三多猛拍一下桌子:“你别太过分了!”
丁烈宠辱不惊,忽然抬起两条长腿往桌子上一驾,两只锃亮的皮鞋悠闲交叠。
丁烈笑着说:“师傅你看你说的是哪里的话,真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最近经济紧张。您不是还有卢阅平和陆鲲吗?哦对,陆鲲可是真正的豪门,一百万对他父母来说应该只是九牛一毛,你千辛万苦的要认这个‘儿子’,适当的时候总该让他也替你分担分担。您放心,等我熬过了这一段时间,手头上资金宽裕的些了,肯定不会少了给你的钱。”
丁烈的话严丝合缝,儒雅中透着狡猾,微笑里藏着尖刀,使得徐三多想破口大骂都不行。
最后的最后,徐三多只能咬着牙关,皱巴巴的脸上肌肉僵硬地说:“那好,你快点处理公司的资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