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在跳,很大声。
陆鲲弯腰,气息贴在她耳畔低声问:“接下来是不是还要举高高?”
徐白点头,下巴磕在他肩上。
这场死里逃生,还能见到陆鲲实在是太好,她心里其实幸福得像朵花儿一样。
陆鲲挺直背,给她额头吃了个手栗子:“几岁了?”
徐白指着他:“你举不举?”
陆鲲逃离她的眼神,把头一偏:“不要。”
徐白激将他,小声低估了句:“你八成是举不动。”
这话陆鲲一下就听进去了,他瞬间就有点恼,咒声:“日。”
话音才落,徐白就被横抱起来。
陆鲲问她:“这样算不算?”
“不够高,不算。”徐白笑得太过甜美。
陆鲲说:“等你出院,回家举。”
徐白笑着嘴角弯似月儿,痴迷地瞧着陆鲲。
他和卢阅平最不一样的地方是,他的志向,是探索人类历史的文明,保护文物带来的价值。他时刻不曾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对伤害国家利益的人与事持否定和鄙视的态度。
而卢阅平,他更在乎自己和家人的感受,他的世界只有一个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圆圈,这个圆圈很狭隘。国家利益也好,无挂紧要的人也好,他不会去在乎。所以他不愿意从军就逃了兵役,所以他想谋财就无视文物是否流入国外,这些于他来说都是事不关己。
她钟情于陆鲲毫不稀奇,人总会向往高尚的伴侣。
面对徐白的眼神,陆鲲眯起眼问:“盯我看做什么?”
徐白谎称:“在欣赏你的内疚准备在你眼神里留多久。”
陆鲲没再吭声,他把人从阳台抱进病房,一股烟气立刻扑腾而来。
卢阅平醒了,靠坐在病床上,手指黏着断了半截的烟,猛烈地吸着。
那烟连烟蒂都没有,却被嘬得端出发红发尖。
卢阅平横了眼徐白,再不看她。
徐白下床那会儿卢阅平就醒了,以至于她和陆鲲在阳台上腻歪的对话被听个一清二楚。
卢阅平从不知道,原来徐白撒起娇来会这么让人腿软。
可惜这些,他却享受不到。
卢阅平嫉妒极了,烟气一次次冲击着卢阅平的眼睛,匪气的脸上横生出一股难掩的难受,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不仅会让心口动荡,还会如此疼痛。
“我要换病房。”卢阅平挫着牙齿说。
“非常好,你太臭了。”陆鲲掏出手机,迅速喊来梁栋。
护士和梁栋一块把身材壮实魁梧的卢阅平弄到一张轮椅上。
他翘着腿被推出病房,连句话都没和徐白说。他拼命问自己:在淤泥道内,和徐白患难与共相互扶持的画面,难道全是沉酣的一场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