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喝水快速晕出鲜红的颜色。
这时有人高喊:“他中枪了,下河追!”
徐白一听,眼睛一黑,当场昏了过去。
凌晨一点半,徐白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雪白的天花板,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意识还没有完全回归现实时,有一张警察的脸出现在她视线里。
“徐小姐,你醒了?”
徐白一骨碌坐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病房里不止有警察,还有伏中译和陆鲲。
陆鲲穿着一件驼色t,外面套着色泽沉重的西装。
他依然帅气,只是嘴唇略有一丝苍白。
徐白望着陆鲲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警察说:“徐小姐,你昏倒后我们马上通知了你丈夫和你的领导。他们和我们一样一直守在这儿,请你描述一下交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鲲走到床边,弯腰将手臂撑在病床上对徐白说:“别怕,没事了。警察先生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徐白心中更是一颤,陆鲲那双夹杂着隐忍的眼睛里,分明有着浓重的暗示意味。
他挺起背脊,立在白织灯的光线下,镇定从容到令人害怕。
徐白反应过来,向警察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他们发现了设备,换车,自己被挟持威胁的一系列事件。
负责这次行动的警察听后,愤怒地用拳头一砸墙面,毕竟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会失败。好在文物到手了,但用来买文物的那批现金却被卖家拿走,是很严重的损失。
徐白悄悄看一眼陆鲲,扯着胆子问:“我昏倒前好像听见你们说,那个劫持我的人中枪了?”
“是中枪了,但最后还是让他跑了。”警察的语气有点懊恼。
“买家那辆车里的人呢?”
警察说:“车子找到时已经没人了。”语落,警察归还徐白自己的那部手机。
十五分钟后警察们离开,在一旁许久没说话的伏中译突然说:“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发现箱子上有端倪。”
徐白听出味来:“伏老师,难道你怀疑我?”
伏中译没吭声,只是笑笑。
可那笑容分明就在说:到底怎么回事只有你自己清楚。前后两次,盗匪都劫持了你,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
正在这时,陆鲲板住脸,一字一顿地问伏中译:“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让徐白去做?你好像欠我一个交代。万一她今天出了事,你拿什么陪我一个老婆。日!”
陆鲲一下就拿住了伏中译的软肋,可以说直戳正着。
伏中译的眼神马上就心虚起来。
陆鲲上前一步,低声问伏中译:“那次佛塔事件,就连警察也没有徐白勾结盗匪的证据。你凭什么怀疑她?有句老话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徐白进考古所好像是你亲批的。上次的事情之后你几天都不给徐白安排工作,一安排就是这种要命的活。这要是让所里其他同事或者别的考古所知道了,请问您将如何自处?”
伏中译的气场瞬间就被陆鲲削弱。
他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拍拍陆鲲的肩膀后说:“我先回所里研究下他们交易的文物,看看能不能从文物下手,找出点线索来。”
伏中译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徐白和陆鲲两个人。
一对男女对视了很久。
可徐白始终都没勇气开口问陆鲲:那个男人是不是他?如果是,他到底哪里中枪了。
她很想知道答案,却又深深的害怕知道答案。
这时陆鲲说:“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都是陆鲲开车,车速平稳,且他神色自如。
也是因为这一点,徐白开始侥幸的觉得,那个男人会不会只是身材和声音像,其实不是陆鲲呢?
早上两点半。
徐白和陆鲲回到住所。
她低头换鞋时,一滴血点子坠到地上,然后是两滴,三滴。
徐白一把翻起陆鲲的西装。
他里面的t恤竟然已经被血侵透。
纯棉质地的t恤由于再也吸不了血液,边缘处随着重力开始缓慢地往下滴。
徐白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血点子,眼泪也跟着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