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时候,胖子先行离开了。
卢阅平驾着二郎腿坐在徐白对面,抽根烟说:“破是破了点,先凑合住着。等过段时间我手头宽松点再给你换套大的。”
徐白心里怪异。
她万没想到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居然是卢阅平这流氓痞子向她伸出帮助的手。
“盯我看这么紧做什么?”卢阅平吐口烟。
徐白收回目光。
卢阅平怎会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他懒洋洋往椅背山一靠道:“徐白,既然你都出了陆家门,以后就别惦记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在他的爱情世界里,谁走谁留都无所谓。
徐白说:“不可能。”
要知道这一次的意外分离和几年前不同,他们因为误会而分开,又因为相爱而在一起。假设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放弃,对徐白而言无疑是种遗憾。
卢阅平按灭烟蒂:“陆鲲要是真死了呢?你这辈子难不成还不嫁人了?”
对于卢阅平的突然反口突然令徐白惊慌不已。
纤瘦的身板嗖一下窜到他面前说:“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开不起。”
女人的一双大眼睛里顿时泪光闪烁。
卢阅平见状,腿儿都快软了。
他烦躁地冲她一瞪眼:“别给我哭听见没。你他妈要敢在我面前哭,我保证你以后再见不到他。”
徐白立刻收了收泪,一把拽住卢阅平的胳膊:“你只要让我见到他,我保证不哭。”
卢阅平盯着她,深吸口气:“短期内不可能。”
徐白提高音调:“为什么?”
卢阅平抖几下腿:“这我不能告诉你。”
徐白哽咽了下:“我需要等多久?半年,一年,还是更久?”
卢阅平反问:“你能等他几年?”
徐白沉默了。
她向来不是个喜欢轻易承诺什么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等几年,但眼下的确很想等他回来。
微垂的眸一时间全无焦距,她感受到的不仅是无助,更是无力。
她终于体会到当年香港李姓富商得知儿子被绑后,为什么会选择向张姓绑匪交纳赎金。只因为某些人对自己而言太重要,所以才不敢冒险报警。这也是一起起绑架勒索案最后会成功的原因。
徐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抬目说:“这屋你交了多少?明天取完钱还你,几千块我还是有的。”
卢阅平眯着眼睛,手在自己的下巴处从左往右摸了把说:“钱就不用还了,到时候你那点点存款花干净了,三哥还不是得顾你吃喝,忒麻烦。”
徐白心中暗道:又没让你管我。
何况陆鲲会不见还不是因为卢阅平。
所以这点恩惠就想让徐白对这个流氓感激涕零,根本是无稽之谈。
看眼卢阅平,徐白暗自磨了磨牙齿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卢阅平没听出味儿来,匪气地笑笑说:“这样才乖。”
徐白沉默了一会,瞧眼手表,都快凌晨了,于是问卢阅平:“胖子都走了,不还不走?”
他脸一僵,粗矿地对着徐白咳嗽两声道:“哥也在这住几天。”
卢阅平的这句话一下刺激了徐白的神经。
她不可置信地说:“你在这住,这算什么?而且你也看见了,这房间就一张床。”
卢阅平大概也是觉得不好意思,没看她,就说:“胖子不买了两床被子吗?我在客厅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