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谢啊。”
“不谢。一瓶水有什么好谢的,你这是要到哪儿去?”他开始问我。
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让我慢慢打开了心扉,我把家里的那点破事和我这次上车的原因通通交代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摇头:“你这样可不行啊,二十块钱能去哪,你还是回家吧。”
道理我明白,可我不敢回去。
我摇头说:“不回,哪怕饿死也不回。”
傻犟,大概是叛逆期谁都会有的东西,而我自然也不例外。
“小伙子,你二十块钱能干什么,十六岁,太小了,出去找工作也没人要你。”男人的身子探向我:“要不,跟我走,我正好在做点生意,再过两个站就到点了。”
工作?
我突然惊了惊。
我的理想是考大学,考验,甚至是出国。自打我上学以来就一直成绩优秀,好几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
工作这个词让我陡然害怕起来。
我的手心开始不停地冒出汗,手脚也开始轻轻抖起来。
我忽然很想回家,可又害怕那女生家长找到家里来,爸妈对我失望的表情。
眉头越皱越深,偏偏那男人还在我面前喋喋不休。
我突然觉得厌烦起来,那种像是成年人教育人的语气我一点也不喜欢。
“行了,你不要说话了,午饭是不是吃大蒜了,挺臭。
”我有些暴躁地对他说。
他一点没生气,反而笑了笑:“跟我走吧,你没路可以走。”
“我知道我们学校办公室的电话号,到时候我真混不下去就让爸妈来接我。”我盯着他说。
他点了根烟抽起来,绿皮火车的窗户那时候还能打开,乘务员说了不能抽烟,可大家都在抽。
我讨厌烟味,呛了几声。
原以为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人,可又过了一个站,走过来一个女人,给她比划了几下就走了,又过了十分钟,又来了个男人,也给他比划了几下。
我有点好奇:“大哥,你朋友都不会说话吗?二,三,五什么都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一僵,笑了笑说:“那些都是聋哑人,我的朋友。哥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帮助些被人歧视的年轻人,男男女女都有,你老师应该教过你,助人为乐,好心有好报。”
突然间,眼前这个脸有些坑坑洼洼,手腕上还有烟疤和刺青的男人形象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我从之前对他产生的一丝丝厌恶全消了,特别崇拜地看着他。
“商临,我不会害你的。跟我走吧。”他把烟蒂丢出窗外,转过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