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临坐起身来,颔首时,头发又很不舒服地遮住他的眼睛:“哟,弟妹对我好奇?”
“比如,你接近沈茵干什么,把照片塞律所里又是想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话就痛快说吧,到怎么样的程度你才满意?”我迫切地想知道商临是不是真要他一无所有。
商临轻轻歪头,不但没回答我的问题,还很缓慢地说:“我对你也很好奇?你喜欢他什么?像他这么阴险的人,和他过不害怕?”
窗外突然一声惊雷破空而响,刷刷的雨声十分惹人烦躁。
“你不阴险吗?你自己都说要是不阴险活不到现在,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事,你应该早就能回家了,你不想家吗?商临,你真的非常奇怪你知道吗?”
商临点根烟,靠在椅背上:“人家的父母孩子丢了会一直找一直找,我的爹妈和老弟过得很忙啊,我都怀疑自己早就被忘了!我奇怪?”
我心头咯噔一下,没说话。
商临扭过头,眼神幽邃地说:“其实我挺想把你孩子抱走让你们永远都找不到,反过来想想这么做太卑鄙了,才把孩子又给你重新送了回来。”
这么听来,他还不是无药可救,他还是有良心的。
我烦躁地又捧着茶杯喝了好几口:“我不和你争辩谁对谁错的问题,也不想研究你的想法了。能告诉我这十几年你怎么过的吗?”
商临冷笑:“他让你问的?”
“是我自己。”我说。
他很深很深的看着我,眼神冷的很,偏生又犀利得很,像鹰似的。过了很久,他扭过头去,又点燃了第二支香味特殊的烟。
他似乎懒得理我,我等了很久他都没说话,只能站起来对他说:“行吧,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了,早睡!”
我才走了一步,商临突然开了口:“最开始我被那帮子专门拐孩子的人关起来,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我逃过好几次,哪回都被打得半死不活爬不起来。”
我看向他,他的喉结轻滚了下,然后看向我,缓缓地说:“后来我学聪明了,他们要我干什么就干什么,被关进来的孩子走一批来一批,十几二十的女孩儿都是嘴太馋,被小青年几顿饭一骗就上了当,小点的孩子大多被诱拐后转卖。我比较例外,和那帮子人混熟悉了,他们让我一起干缺德的事,一层层往上摸,整条线都被我捣了,那帮人罪重的就都枪毙了,罪轻点的也判了十几年。
那案子还挺轰动的,八年前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