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云一直给你留着位置。你只要接受了,就算还是当律师,不也满足你爸期望了吗?”明明伸手就能握紧的东西啊。
“我痛恨无情的资本家,怎么可能再去干那个。”许牧深淡淡地笑。
“好吧。”我企图说服他珍惜当下,但还是失败了。在他冷静的外表下,这番对他而言看似轻松的谈话把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固执表露得清清楚楚。
不过许牧深也不算是特别的一个,多少北漂的人过得辛苦,宁可住在地下室也不愿意回家。有些每天在片场早早排队,就为演个死尸,领个盒饭和一天百八十的工资。有些在地下通道唱歌的歌手,被他乡的人当成个乞丐,扔着一块两块那些人要他唱这个唱那个,以为和艺术很近,却多少还是磨去了一些尊严。等等这些人和许牧深一样有家不回,唯一的差别是许牧深其实过的还不错。
我在律所待了一个多小时离开,司机还在楼下等我,我回到云深集团,推开顶楼办公室的门江辞云不在,一个年迈的女人坐在老板椅上回头转过身看我。
“你就是唐颖?”这句是她的开场白。
我暗自打量这个女人,她穿着米色的上衣,脖子挂着一串珍珠项链,短发,烫了乡下女人头上轻易就能看见的卷度。笑的时候露出一行随着年龄而变得微黄的牙齿。
“你是?”我上前了几步,很慢。
女人笑笑:“我是辞云的妈妈,辞云在会议室开会,过来坐。”
我心下一惊,脑袋里第一个画面就闪过豪门婆婆甩钱的姿势,而且我的条件还不如电视剧干干净净地女主角呢。
“你好。阿姨,您好。”我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你别紧张。我就是听说辞云为了你丢下一个月的工作去外头旅游,这才过来看看。”
印象中,江辞云几乎没有和我提过他爸妈的事情,但唯一可能肯定的是,在江辞云成功之前一定在很普通甚至是贫穷的家庭里。而且不管是海景房,还是一号公馆我确实都没见过他父母。
“你们不住城里,在外地吗?”我脱口而出,问完瞬间觉得自己问得有点蠢,都是江辞云枕边的人,这些事却从来没有细问过。
她显然也是一愣,眼神就变得微妙起来:“辞云没和你说过?”
“没有。”我低下头。
“最近我听到的谣言很多啊,我刚刚来,还没和辞云碰上,不过也从员工嘴里听到了很多,现在你又过来,所以我以为你们的关系真的很亲密。”她的声音依然很温和。
我的心一下就哽住。不知道这个眼前看上去透点农村气的婆婆是因为不擅长说话还是说话水平太好,我真的一时弄不清。
“喔,没有。我和辞云爸住乡下,离这有点远,平时大多是辞云来看我们,我晕车有点严重,高铁弄好之后这才偶尔来那么几趟。”她说。
我想起来了,当初江辞云和我领完证消失了几天,严靳说他因为悔婚被家人关了禁闭。这会离他公开宣布的婚期那么近,这个母亲突然过来可能也是想问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同样的,也证明我和江辞云领证的事情可能他们并不太清楚。
我没有接话,准备来说是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更有点心慌她会不会嫌弃我,或者说让我离开江辞云之类的。
可她却突然笑出来:“姑娘,你别紧张。不管辞云和谁结婚,我们都接受。我们江家不像从前了,你看辞云公司开这么大,也不需要找什么门当户对的,他自己喜欢就行,日子是他过的。他好就行了,我今天也就是过来看看人。”
说完,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叫我站起来。
我听话地照做了。
她弯腰盯着我的屁股看:“以前生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