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先是一愣,但为了拿到车费,他还是听话照做了。
在这静无声息的夜里,尖锐的喇叭声特别刺耳,没多久江辞云就下来了,他递了一百摆摆手,没有叫师傅找钱的意思。
我坐在车里,等着他给我拉车门。
不同于以往,这次他脾气似乎挺好。也不对,应该说看上去像是在心虚。
我瞧他一眼,他很快偏头躲着我的眼神,原来他也清楚自己做得不对。
“林超在里面吧。”我说。
江辞云的喉头轻轻一滚:“今天太晚了,明天她就不会在了。我……”
“你什么?你不会再为她打架还是不会再管她?”我扬起下巴,陡然提高了声线。
身前的高大身影很轻微的晃了一下,他皱着眉头抓起我的手:“颖颖。”
我低头,看着他有很多伤口的手,悲怆地笑出来:“江辞云,这拳脚够野的啊。你的事才摊平没多久,要是那个叫leo的家伙要追究,你又准备怎么做?上市公事的老总接二连三的爆出打架事件,还想被人热议?到时候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巴真要把你抓起来关怎么办?你的生意伙伴知道老板都进去了会丢掉多少信任和生意,又有多少人会被卷进连带效应里?你这个傻逼!”
听见我骂他,他反而如同痞子般笑了:“当时情况紧急,我上哪想那么多。”
我张了张嘴,点头:“打人的姿势是挺帅的。”我的手很缓慢地从他掌心抽出去。
他捏紧了我两根手指的指尖说:“颖颖,就是普通朋友在那种情况下也应该出手。别闹!”
我终究还是抽离了他的力道,平静地看着他问:“嗯,是。你说的都对。我知道有情义,但我凭什么承受你的情义让自己憋屈?”
他嘴角动了动:“我错了。”
他总是这样,明明嚣张的要命,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向我服软。
远处的海风轻柔地吹过来,好似把夜晚海面的深沉也带到了我们之间。
我呼吸了一下:“记得咱俩在领证时在民政局说过的那些话吗?该到了兑现的时候。”
“什么意思?”江辞云的长腿微微上前了一步,我的鞋尖和他的鞋尖轻微的摩擦在一起,他的神色突然凶狠了几分。
我勉力撑着眼皮,尽力不眨眼睛说:“要不咱俩分吧。不合适。”
“给老子再说一遍。”江辞云眸底的阴狠在他一字一顿间攀临到顶峰。
我惹怒他了,他就像下一秒就可能扑上来咬死我似的。
他年轻,英俊,杂着怒意的脸看上去实在太血性了。
我不由自主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触了下就走。
江辞云怔怔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一拳头轻轻砸在他胸口:“吻别听说过没,好歹我爱过你一场,我们好聚好散。”
其实我很想哭的,但眼泪除了发泄真没半点卵用处,倒不如潇洒点儿。
准备去屋子里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我身子刚刚一转,江辞云突然从后面紧紧抱住我,低缓地气息窜进耳朵里:“谁他妈和你吻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