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嘴里哎呦一声:“扶三岁,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做了生意就拽成这样干什么?”
我呼吸了一下,淡淡地说:“王悦,不是我拽,是想不出来你来找我干什么。”
“你也知道自己对我做过的事,那天你竟然会走!就是个不认识的人也不会和你一样绝。”王悦烦躁地从包里掏着烟,点燃后第一口烟就挑衅般的吹到我脸上。
“不认识的人。”我自言自语的呢喃着,忽然忍不住冲她笑:“怎么,我还得见义勇为不成。”
王悦愣住,夹烟的手一直在抖:“行啊,行!你现在说话有底气了,我不和你吵。反正你都开门见山了,那我也你直说。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借点钱,我想回北京,可我这张脸待北京不合适。”
我瞄她一眼:“你要整脸盘子?”
“医生我都联系好了,国外直接请过来的,就是差点钱。”王悦没再看我,大口大口地抽着烟,说得很沉闷。
我凝视着她,漠然地问:“要多少?”
“五十万。”王悦伸出五根手指。
我不免轻笑了下:“之前陈浩东的车卖了不是还好些钱吗?后来跟了霍培一他没给你钱吗?你在外面做美甲,这些年的钱呢?”
“你就说借不借吧。老娘连北京都不能待,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借钱!”王悦的语气又变得恶劣起来。
其实,我很清楚王悦说是借,但一般是不会还的。
养殖这一行多苦多累就不用说了,刚开始难到揭不开锅的日子我不是没过过,再说这行风险大,现在赚钱是没错,哪天要是和零几年一样来那么一出,我回到解放前不是没可能,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甚至在心里问自己,等哪天我穷得揭不开锅是否也能得到王悦义无反顾的金钱支撑呢?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我为什么还要做。
我看了会王悦,直截了当地说:“五十万是小数,但我不想借给你。”
王悦把烟头往我鞋子上一丢,我穿的是塑胶鞋,一下就被烫出个黑印子来。
我抖了抖腿,心里是真有股气憋着。
王悦说:“不是想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你借了咱以后就当不认识,你不借,我也有办法让你借。”
我实在是听腻了别人对我的威胁,因为那些让我心神动容的话不知道令我走错了多少路。以至于现在的我一听见这种威胁性质的言论就愤怒的连每个毛孔都差勃涨。
我暗暗咬了下牙齿,慢慢地说:“不是有办法吗?我想看看是什么?”
“你真一点旧情都不念。”王悦吃了一惊,瞪大双眼。
我微笑:“是没法儿念。我和陈浩东结过婚的事儿你总该听说过吧,我抢了你爱的男人,还和他结了婚。你讨厌我也算人之常情,不过陈浩东也从来不是你的,我好像也不算抢。”
提及陈浩东,仿佛就是在王悦的皮肉里钻孔眼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王悦似乎还是没法儿放下年少时的悸动,整张脸的表情都微妙了起来。
“三毛说你俩离婚了,他在哪?过得好吗?”王悦说得很轻,咽着口水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飘进我耳朵里。
我一语成刃地问:“你在关心我前夫?你是他的谁?”
王悦抬手,手指直点我的鼻尖:“你有必要句句话都带刺儿吗?你还是扶三岁么你?”
听见这句话,我突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