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眼神似乎让这场暴雨更凉,也更肆意。
“结婚……难道不值得恭喜吗?”我的脑子很乱,心很痛,可又能怎么样呢。理论上,我已不是沈寰九的谁,他也不是我的谁,我们就像两条交错的线条一样,交错过,然后线条末端的距离却因为这种交错变得更远。
“对。是件好事。至少我不用在为了感情的事烦什么。陈太太,最近你的事业发展的不错,要是放在几年前我根本不觉得你是块做生意的料子。我很好奇是受了谁的影响?”沈寰九的话字字都带着尖利的刺,像荆棘一样。
我直面迎合他追究且薄怒着的眼光。绕绕头发,我将话题转了个大弯子:“姚叔他……是不是已经……”
“没有。我能让沈老头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底牌拿得稳。”沈寰九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查不到吗?总该有线索顺藤摸瓜吧。”
“你白白丢了儿子,案子不也石沉大海了吗?”沈寰九的眼神很冷,还带着一丝丝的嘲笑:“回去告诉陈浩东,他的日子安生不了几天了。三岁,你命不好,不想做寡妇的你似乎当定了寡妇。”
他还在生气。
生气我去年在他病得那么严重时说的那些话。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伸手拉开车门准备下车。一只脚才刚刚迈出去,手臂却被沈寰九用力扯住。
他把我扯到怀里,服软地说:“我没结婚,没有!”
心脏又骤然加速跃动,有那么丝兴奋的同时,心里有个声音却在说,可我结婚了。
和沈寰九的关系早就抱了绝望的态度。
沈寰九用手臂收住我的胸口,更低声下气地说:“你要是不想离婚,我可以当小三。”
我脑袋瞬间懵掉,震惊地不能自己。
当,小三?
他是沈寰九啊。
他的生命中从来就不会缺少女性的爱慕,二十九岁的他正值男人最值钱的黄金年纪。
其实我很想抱着他,亲吻他,占有他,但如果这么做了,沈寰九成什么了。
我的鼻子立刻就酸涩难忍,我以一种很自然的姿态对他说:“我不能让你当小三儿。”
沈寰九慢慢松开我说:“我也是开玩笑的。”
我不让他送我,他也没有坚持,从后座拿了把雨伞递给我,我怀揣着崩溃的心情冲进雨中,一个劲在问自己,明明那么想回到他身边为什么一次次说不。
等车的途中,我慢慢清楚了答案。十六岁的扶三岁爱他是因为除了爱没有别的,二十一岁的扶三岁失去了当初义无反顾的勇气。
平时这个点我应该去养殖场,可宿醉未归一身酒气,连衣服都没有换过,于是打车后我直奔家里,开门进去时摆放鞋子的位置多了双鞋,是女人的鞋。
我弯腰拿起了它,高跟,市场上某个知名牌子的最新款。心里没有特别大的起伏,我不慌不忙地换了拖鞋往卧室里走,门半开着,床上两个的人紧紧抱在一起,地上丢了很多揉成一团的纸巾。
他们干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陈浩东和她都睡着了,陈浩东早上应该先回过家,看我不在家里大抵以为我出去工作了,因为平时我出去之后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
笃笃,我敲打了几声门。
女孩比陈浩东先醒过来,她转头看见我就惊叫出来,一下把脑袋埋下,然后陈浩东也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见我,眼神很惊诧。
我站在门口,冷漠地问:“就算想搞女人,为什么要往家里带?”
我盯着陈浩东身边的女人,听着声音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我没看清楚她的脸。
我的站姿松垮起来,后背贴在门上,那丫头喊我:“姐,姐姐,对不起。”
我没应声,眼神从她身上移到了陈浩东脸上。
“这丫头是网吧里捡的?”我挑动眉毛,连我自己都觉得此刻的我很有气场。
陈浩东刷一下掀开被子,赤条条地走向我,把我推出门后门砰一下关上。
门后隐约传来交谈的声音。
大概也就十分钟时间,门开了。
两个光溜溜的人都穿上了衣服。
我堵在门口,小丫头不敢走出去,还躲到了陈浩东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