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抬手怒指着他,可怒不可及的背后却是欲言又止。
都说女人爱争,在我看来男人更是。
霍佑伸明明没有那么喜欢我,比起孙霆均和商临,他对我的好感不足他们的十分之一。可眼下,他却确确实实从一个彻底的陌生人,从一个交集不深的路人变成了一个真真切切的追求者。
这种关系只要存在,就必须要正视起来,也必须解决。尽管我一次次拒绝,可男人的好胜心是相当强烈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于是我开始故意耐着性子问他:“阿逸。我打掉之后呢?你会对我好一辈子吗?”
霍佑伸被我问的一愣,然后交叠的双手又瞬间分离,去握桌上的茶杯说:“我可能会坚持喜欢你几年,至于几年后,我不知道。更别说一辈子了。但在我喜欢你的时间里,你要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和商老板一样让你成天活在恐惧里,让你拥有一段真正罗曼蒂克式的感情。”
在这个问题上他倒是成熟得坦荡。
“罗曼蒂克啊?呦,真诱惑人。”我笑了,也故意向他提出了条件:“如果你愿意接受我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也许我还可能考虑和你在一起。怎么样,要不要喜当爹?”
这当然是一句彻头彻尾的假话,但眼下却能好好的将霍佑伸一军。
他脸色果然难看了起来,沉吟片刻后反问我:“你觉得有可能吗?以我的条件,何必替别人养活孩子?”
我直视着霍佑伸深邃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能明白这点就最好。孩子是我的,能决定他去留的人也只有我。”
霍佑伸放下茶杯后直勾勾地看向我,动也没动:“警方全面通缉赵飞,他一定还在北京城,你想保住孩子无非是痴人说梦,就连你自己的安全都难以保证。除非你真的离开北京,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然先跟我回中东,那里是我的地盘。”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如果我还是十八九岁的小女孩,那我可能会相信霍佑伸的话。可是一旦我跟他去了中东,在他的地盘我究竟能不能保住孩子就更是一个未知数。
我盯着霍佑伸的眼睛,言语间的种种对话语气其实也没有浓烈的火药味,更像在心平气和的交流。但我也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在霍佑伸身边可能同样是个虎穴。
这瞬间我特别想孙霆均,想起了许多和孙霆均在一起发生的事,甚至好几次我们在苍蝇馆子里吃饭时点了多少菜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种令人害怕的怀念,像藤蔓一样缠绕在我的脑子里。
好几次午夜梦回,我从梦中惊醒。
梦里是孙霆均的各种死法。
有时是被砍刀砍死,有时是被法警一枪击毙,就连飞来的横祸也总是在梦中出现。
他就像一颗我生命中染血的朱砂痣。
我永远忘不了那次在河边,他对我说:“程乙舒,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但却不太可能会‘分手’。”
这句话无数次出现在我脑海里,根本挥之不去。
除了阿临和我爸之外,孙霆均是第三个对我而言意义不同的男人。所以当他像一头困兽一样站在栏杆内,委屈地对我发怒发狂时,我不需要和他解释因为他,我错过了最爱的人。
“说话。”霍佑伸的声音从我耳畔掠过。
我回过神,直接对他摊手:“把戒指还给我。然后我和你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霍佑伸相当不悦,他一定没想到,可能自己生平第一次让一个女人跟着他回中东却得到了桥归桥路归路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