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衣服他穿就穿了,你还是我老婆就可以。”
我不是感觉不到他的妥协,可也因为他一句话让我憋闷在心中的苦水忍不住向他倒。我抓住他的一只手,小心放在手掌搓了搓说:“我不能看你错得太离谱。你和孙霆均不是搞了个壳公司吗?报复的方法真的很多种,但能不能不要让孙霆均变成你的杀人机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除了胆怯,也感觉到一丝丝的负罪感。在处理乔十一那件事上,我原本有两手方案。一种就是把她交给赵飞,让赵飞把她送到那种地方。而另外一种就是把他交到我远房亲戚手里。那亲戚在外地也是个地痞,虽然混得不大,平常就干点坑蒙拐骗的事,但他手底下还是有几个人的。我花点钱让他暂时管住乔十一的脚,不让她出来在这段时间搅事还是有把握的。毕竟现在的赵飞要什么女人没有?加上商临已经结婚,十一对他来讲估计早也没多大用处。赵飞才不关心到底是谁送走她。可那天我和乔十一的争锋就像注定的一样,令我下狠心选了最坏的那种。
阿临正盯着对面的落地窗看,他没有察觉我的心慌,又搓了搓我的肩说:“丫头。你不想孙霆均趟浑水,那我和你说点话,你来帮我分析分析。”
“你说。”不知为何,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叠起了腿儿,手指在我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当时跟着赵飞的几个人,虽然干得全是丧尽天良的事。但他们当中有几个,有的因为家境不好掀不开锅被迫走了歪门邪道。有的因为要供弟弟妹妹上最好的大学斗不过现实的残酷走了歪门邪道。他们中间也有人很讲义气,有人很孝顺。他们也曾经把我当成兄弟,和我秉烛夜谈告诉我他们生活里的不得已。可我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地把他们弄进监狱?程乙舒,只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能作为他们的朋友,只能做他们的敌人,而成为他们敌人的下场无非就是一个死字。可我想活着。那时候想活着是想回家看看我的父母,我的兄弟。现在想活着,只是因为想陪你久一点。这世上的所有恩怨,都是你来我往。哪怕是商业上的斗争也是今天我弄死你,明天你弄死我,不间断,也无休止。我讨厌过这样的生活。”
突然间我如鞭在喉,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他是下定决心了,我深知已经无法让他回头。可作为一名老刑警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生存还是毁灭真的只在一瞬间,我不能再让阿临出手了。我们相爱的代价,真不该由别人承受。
乔十一是一个,孙霆均是一个。
未来会不会还有千千万万个?
如果真会变成这样,那我爱他的勇气会不会渐渐消失?
我不太确定了。
没多久孙霆均洗完澡下楼。
我给孙霆均挑选衣服时,考虑到他身材极好,很多地方的肌肉都比阿临要健硕,所以还特意选了较为宽松的一套。
可穿在他身上还是有种强烈的突兀感。
t恤着了他的身,竟然变成了紧身款,裤子就更滑稽了,裤子的拉链像是费了很大劲才拉上的,裆部突出明显,那一块比女人多出来的部件,几乎连形态都被勾勒得清清楚楚,而且裤脚很长,孙霆均卷了一条边,比起平时爱穿衬衫西裤的他,此时的孙霆均活脱脱像个打鱼的。
阿临回头时立马就笑了,嘴上还讽了句:“我擦,不合身的东西穿上去,真难看。”
孙霆均显然没从昨晚的事里缓过神来,烦躁挂满了一脸,他用手捋了把自己裆部,像是给他自己那玩意摆个稍微舒服点的位置走到我们面前,弯腰拿起了他喝过的那杯茶,一口喝完了全部后连几片茶叶沫子都嚼进了嘴里。
孙霆均吧唧完几下嘴,找了个空地儿做。他垂个头,闷声说:“昨晚你说这么多大活人没了,想要瞒天过海得去问候问候蒋凤英,这话是什么意思?”
商临不急着答,他从烟盒子掏出两根烟,一根留给了自己,一根派给了他,就是没我的份。
两个男人点起了烟后,我的视线中立刻一片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