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拿远了些,用手指抠抠耳孔,耳膜都被震痒了。
滴滴两声。
又有电话进来。
我应付着孙霆均说句:“我没事,好好的。这几天别烦我,我有事儿!记得照顾好沈芳,再欺负他就干脆把裆里的东西割了,别当爷们了!哈哈哈哈。因为你不配啊!又有电话进来了,不跟你讲了!”
我啪就切断了线路,直接转到了商临那通。
和对待孙霆均的态度完全不同,当真正接下商临电话时,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沉默。
他也沉默。
我们的呼吸通过无线电交错到对方耳朵里。
后来,是他先开了口。
是专属于他阴测测又慢悠悠的声音:“刚刚孙霆均给我打电话,说你出去了就没回来。去哪了?”
一个画面从我脑中一闪而过。
这时的他可能正站在五楼的天台,穿着一件黑色的大牌t,牛仔裤或是版型特别好看的黑色长裤,脚上一双人字拖,右手举着电话,左手扶着阳台的栏杆,身姿倾斜地望着夜里缠绕在山间的那一点点雾。
他的眉心应该轻轻皱着,嘴唇可能在问完我问题时轻轻抿了几下。
包括这一秒,他还在着急等待我的答案。
可他第一个问题就问了我不便说的。
他要是知道我也准备从今天开始正式淌进这浑水里,说不准就真让我滚了。
于是我悄然呼出口气后转开话锋说:“我记得你几个小时前说不是真叫我滚。现在还算数吗?”
“你来。”他答的简单,且正中要害。
我又有点兴奋,又有点气愤。
因为我知道一会当的士停在别墅后,一定不是小别胜新婚,也一定不是能让我感到温暖的怀抱或者热吻。
那个被赵飞划破脸后一无所有的女人看见我,说不定又会和我像斗鸡一样。也可能更残忍的在我面前利用商临对她的那份不忍,抱他,逼他再让我滚……
但商临既然这会儿答得那么爽快,那我也爽快干脆地应了声儿:“行。给我留个门儿,一会就到。”
我啪就挂了电话,由着的士师傅带我穿过北京的大街小巷,从繁华的街区到偏僻些的小道,直到我的目光锁向了站在门口那个高大的男人。
他真的是我所有认识的人里最高的那个,哪怕是垮着时候。
路灯下,他靠在杆子上,刘海低垂,身姿随意,脚边许多烟头。
随着的士车的靠近,他松懒的样子变了,微弯的脊梁骨挺了起来。
但他没有走近,像是在等待我下车。
我付了车钱,打开车门下车。
不到三米的距离,我每一步都走得不快。
我们的距离一点点缩小,直到我脚步停下。
我仰头,他立马伸手搂住我的腰,但竟不敢搂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