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轻轻的,他还是一直在食言。
令狐蓁蓁醒来时,已记不清是怎样的晨昏,秦元曦又环着她,正替她系脖子上的细丝带。
他显然不大擅长这个,笨拙得很,不是松了就是紧了,却仍饶有趣味地尝试着,试图把两根黑色丝带系出花儿来。
最后居然真被他系出一朵花似的结,他颇有成就感地吐出一口气,又来折腾头发。
她的头发极浓密,却柔软而顺滑,流水般从指缝间滑落,秦晞勉强绾了个成形状的发髻,从床头拿起发簪,轻轻推进去,问:“疼吗?”
令狐蓁蓁缓缓摇头,她仍困倦得很,靠在他肩上似睡非睡。
天光浅淡,帐内仍有些晦暗,她从头到脚这一身秾艳姿色越发显得勾人的妖媚。秦晞摸向她脑门,轻道:“烧退了,还难不难受?”
她还是摇头,梦呓一般:“你为什么不睡觉?”
不管她醒来几次,秦元曦都醒着,似乎根本没合眼过。
他摩挲她额头附近柔软的碎发,似埋怨似玩笑:“师弟心情不好,睡不着,小师姐还不肯安慰我。”
她还要怎么安慰?都快被砸碎了。
令狐蓁蓁捉住他的手,触手却是柔软的玄豹皮,他不知何时把手套戴上了,隐隐可见漆黑的风雷魔气在手套边缘攒动。
她刚揭开一点想往里看,秦晞已收回手:“当心再刺伤你。”
不等她说话,他一下拆了发髻,又一把将结成花的丝带扯开,好像方才忙了半日就为了这一刻似的。
“这次真轻轻的。”秦晞亲了亲她的鼻尖。
秦元曦,骗子,麻烦鬼。
令狐蓁蓁觉着他像是变成一条蛇,恨不能脚趾也生在一处,她实在有些吃不消,却又贪恋他的一切,从气息到声音,从眉眼到指尖,每一处都令她如此愉悦。
这会儿她才真成了绝世妖姬,比想象中还要惊艳无数。
“小师姐……”秦晞抵着额头一直低低唤她,眉梢眼角罕见地蘸着一丝浅红媚色,“师弟喜欢这样。”
既然烧退了,似乎也不疼了,他想要更贴心的安慰。
令狐蓁蓁又一次累极睡去时,只听见他轻声道:“已经正月了,等鞠星出来,我会叫醒小师姐。”
他还是不睡?
她去握他的手,下一刻便觉他环住肩膀,令人怜爱又痴迷的气息近在咫尺:“师弟陪着你。”
正月初三,冬阳暖暖。
秦晞终于放开屏蔽数日的传信术,雪片般的信纸登时呼啦啦铺了一地,全是季远递过来的,从一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