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有两行脚印,分别往不同方向延伸开很远——是他们俩的?!
令狐蓁蓁拔腿便追,一直上了九曲桥,便见其上正有许多修士仰头欣赏天火幻象。
诡异的是,他们如木雕般动也不动,亦无人说话,唯有表情千变万化,有的皱眉,有的傻笑。
她推了推其中一个修士,他的反应比常人慢了百倍也不止,极缓慢地转了下身。
九曲桥外,灿若明珠的画舫已驶到最近前,一身华美黑裙的伶人唱到尾声,旋身间目光正对上令狐蓁蓁,极短暂地惊诧了一瞬。
是忘山伶馆的墨澜伶人。
原来是她,她竟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脚。
令狐蓁蓁纵身而起,似一只张开翅膀的鸟,落下时,人已在画舫上。
没有乐声,伴随画舫的柳叶小舟上那些伶人们也不再舞蹈,船上的每一个伶人都如桥上修士们一般,动也不动。
只有眼前的墨澜,款款躬身与她优雅行礼。
令狐蓁蓁问:“是你干的?”
“姑娘说笑了。”墨澜声线婉转,“炎神之宴乃神明之迹,幻象万千,多少人曾被天火所惑,就此消失,实非罕见。奴不过一介小小伶人,哪里能做到这种地步。”
令狐蓁蓁对大荒之妖的作派很熟悉,与之废话毫无意义,她藕色的长袖只一扬,寒光乍现,短刀刀尖已静静指着墨澜腰上的黑色牡丹。
“撤了妖术。”她缓缓道。
墨澜不退反进,向前走了两步,柔声道:“姑娘家动刀动枪的多吓人……”
话语骤然断开,她捂着腰疾退两步,黑牡丹已被短刀钉在甲板上,很快便寸寸皲裂,最终化为黑灰消散在风雪中。
墨澜面色骤然变得阴沉,过得片刻,她忽然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他死在令狐羽手里。如今残留的尸身又被你打碎,他等于死在你们姓令狐的手上两次……”
令狐蓁蓁不等她说完,已似离弦的箭一般窜出。
还真被秦元曦说中了,腰上的黑牡丹不是她的真身。
不过花草妖多半孱弱,行动间不比兽妖迅捷凶悍,尚可一战。她可不会什么术法,不能站在这里等花妖砸妖术,先下手为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