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冷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你去刺杀国师,难道说你突然有了国仇家恨的意识,所以想要复仇了?”覃川没理她,说了个自己也觉可笑的理由。
“什么国仇家恨!”玄珠冷笑起来,“我哪里有什么国什么家!我不比你小时候千人宠万人爱,我的那个家被灭了,父母都死了我才要拍手称快!”
覃川正色道:“那我来猜猜。想必是为了左紫辰,他杀了太子?然后想杀国师?你于是也来插一脚,故意失败,就是为了要他陪你来一出英雄救美?”
“不是!闭嘴!”玄珠霍然抬头,目中血丝密布,显得又憔悴,又阴冷。她死死地,甚至带着怨毒地看着覃川,片刻后,却把脸转过去了。
“我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整日郁郁寡欢,时常在纸上写国师和太子的名字。我也知道他心里总觉着自己欠了你,没能赶上杀太子,他却已经被人杀了,那么至少杀了国师。其实这笔账根本不用他来还!他根本没什么欠你的!我来替他完成心愿好了,他总会知道,谁才是对他最好的。何况,天原灭了大燕,我杀国师比他名正言顺,你懂什么?!根本轮不到你大放厥词!”
覃川默然看着她,目光从她倔强挺直的肩膀,一直流连到她染了血的紫色衣角上。她身上的紫衣与左紫辰的式样一模一样,只不过加了一道女装的束腰。似是感觉到她的视线,玄珠瑟缩了一下:“看什么?你还没说为什么来的人会是你!”
覃川忽然笑了起来,低声道:“好吧,玄珠,你永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能拼命。我若是左紫辰,不顺了你简直天理难容。”
“不用你安慰我!”玄珠狠狠背过身,下一刻却泪如雨下。她等了三天,被死去活来折磨了整整三天,每一刻每一刻都在心底不停地呼唤左紫辰,盼着他来救自己。可是门开了,进来的那个人却是她最不想见到的女人。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彻底地绝望无奈过。一直争,一直抢,自我欺骗着左紫辰心底应该是有她一些地位的。这种自我欺骗在三天里已经快要消耗殆尽,在见到覃川的那个瞬间便彻彻底底被踩碎了。
她在他心底,大约连一根头发丝也没能留下。
不知过了多久,玄珠坐得腿麻了,站起来走了几步,见覃川神色平静,毫不慌张,到底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覃川微微一笑,眉宇间有些阴沉:“我来送死。至于你,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玄珠脚一软,再次跌坐在地上。
三天后,国师来了,听见脚步声覃川动的比兔子还快,将乱七八糟的被褥、装了糕点的盒子。丢了一床的水囊,统统丢进乾坤袋,省得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大抵见她没有半点憔悴之色,甚至脸色还红润了几分,国师也有些无奈,抱着胳膊低声道:“公子齐不见了,不在凤眠山,也没来昊天楼,想必是不愿淌浑水,早已放弃你离开了天原吧。”
覃川的反应很冷漠:“哦,这样啊。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倒是劳烦你替我难过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