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用右手搔搔左耳说道这可占了我城市的好一块地盘呀!啊!典吏大人过去就是这一整个地盘的太上皇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改口他一副沉思默想的模样,继续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妙哉!典吏先生!您嘴里可咬着我们巴黎的好一大块呵!
突然间,他暴跳如雷:帕斯克—上帝!在我们国家里,这些自称路政官的人司法官主宰者,动辄到处收买路钱,在百姓当中到处滥施司法权,各个十字路口都有他们的刽子手,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倒行逆施,结果使得法国人看见有多少绞刑架,就以为有多少国王,就像希腊人认为有多少泉水就有多少神明,就像波斯人看见有多少星星就以为有多少神够了!这真是太糟透了,我讨厌因而造成的混乱我倒要弄个明白:是不是上帝恩典,在巴黎除了国王之外还有另一个路政官?!除了大理院还有另一个司法衙门?!在这个帝国除了朕居然还有另一个皇帝?!天理良心!法兰西只有一个国王,只有一个领主,一个法官,一个斩刑的人,正如天堂里只有一个上帝,我确信这一天终会到来!
他又举了举帽子,一直沉思着往下说,其神情和语气就像一个猎手因激怒放纵其猎犬一般,好!我的民众!勇敢些!砸烂这班假领主!动手干吧!快呀!快呀!抢劫他们,绞死他们,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啊!你们想当国王吗,大人们?干吧!百姓们!干吧!
说到这儿,他突然打住,咬咬嘴唇,仿佛要捕捉已溜走了一半的思想,犀利的目光轮流注视着身边的五个人,忽然用两手抓紧帽子,盯着帽子说:噢!你要是知道我脑子里想些什么,我就把你烧掉
随后,他活像偷偷回到巢穴的狐狸那样,用惶恐不安的目光仔细环视四周:让它去吧!我们还是要援救典吏先生可惜这时候我们这里兵马太少了,对抗不了那么多民众,非得等到明天不可明天要在老城恢复秩序,凡只要是捕获者统统绞死
对啦,陛下!库瓦提埃伙伴说我开头一阵慌乱,倒把这事忘了:巡逻队抓住那帮人中两个掉队的陛下要是想见这两个人,他们就在那儿
我想见他们!国王大叫,怎么!帕斯克—上帝!这样的事你都忘了!快快,你,奥利维埃!去把他们找来
奥利维埃君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带进来两个犯人,由禁卫弓手押解着头一个长着一张大脸,呆头呆脑,醉醺醺的,惊慌失措他衣衫褴褛,走起路来,屈着膝盖,步态蹒跚第二个面孔苍白,笑眯眯的,读者已认识
国王打量了他们一会儿,一声不吭,随后冷不防地问第一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
日夫罗瓦潘斯布德
职业呢?
流浪汉
你参加那十恶不赦的暴乱,用意何在?
流浪汉望了望国王,摇晃着双臂,一付傻头傻脑的模样这是畸形怪状的脑袋,其智力受到的压抑,俨如熄烛罩下之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