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望天,耍赖:“总之,我看见他能短寿十年。”
阿衡笑得宠溺:“反正你能活到一百八,短寿十年也没什么。”
言希叹气:“阿衡,我很抱歉让你为难,但我没法原谅他们,至少现在。”
阿衡笑:“不用,不用原谅。我陪你一起骂他们,我们对着地球骂他们。”她的眼睛温和却带着一股坚韧,她说,“会遭报应的对不对?把我们言希变成被抛弃的孩子的父母会遭报应的,对不对?”
言希把头埋进被中闷着,他说:“阿衡,成熟的男人,要当丈夫的男人不能哭,对不对?”
她抱着他说:“对。但是,阿衡的言希可以哭。”
这个男人像个孩子,抓着她的大衣衣角,红了眼睛。
他的情绪低沉到极点,抱怨着,痛苦着:“阿衡,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言格的眼睛,他的眼睛,除了温暖和被爱,什么都没有。而我呢,小时候对着他们的电话哭过很多次,可是,为什么连一个孩子的哭泣思念都觉得碍眼……”
阿衡微笑,定定地看着他,说:“让我看看,你的眼里有什么?很善良的言希,有着很多喜爱着言希的朋友的言希;很孝顺的言希,会冒险给爷爷采果子的言希;很优秀的言希,连挑剔美丽的楚云都很爱很爱的言希;很骄傲的言希,强大冷静的陆流都无法强迫的言希;很温柔的言希,答应会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办一个画廊的言希。还有,还有眼里有着阿衡的言希……”
她说不下去了,抵着他的额头,几乎哽咽。
她说:“言希啊言希,我喜欢你的时候甚至还不知道你叫言希,所以,为什么要自卑,为什么要害怕?”
edward跟高层提出了新的议案,对耳疾做全方位多角度的分析。
阿衡问edward和魏医生的关系有无好转,edward却说:“魏医生不是我的外公。”
阿衡:“啊?”
edward笑了,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像混血儿吗?我是我父亲和他第二个妻子的孩子。”
阿衡纠结了:“那魏医生的亲外孙呢?”
edward摊手:“因为母亲生他的时候早产,所以先天不良,没熬过七岁就死了。”
阿衡说:“为什么要冒充魏医生的外孙……等一下,你喊魏医生的女儿母亲……”
edward嗤笑:“是的,我父亲告诉我和我的其他兄弟姐妹,要喊这个逝去的女人母亲。至于魏医生,父亲怕他知道这个消息伤心,而我又跟大哥年龄相仿,所以要我在他面前冒充大哥。然后我就当这个老头的外孙当了二十年,如果不出意外,我老爸继续拿遗产要挟我的话,我还得当一辈子。”
阿衡迟疑:“你父亲对魏医生的女儿……”
edward冷笑,蓝眼睛变得幽魅:“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最爱挂到嘴边的爱吗。我老爸为了这个女人不惜违背祖母的愿望,娶她为妻。可惜这女人命不怎么好,到后来,他为了给这个女人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才娶了我老妈。”
阿衡没想到真相是这样,头痛了,她说:“魏医生一直骂你父亲是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年就不该救他。”
edward面无表情:“是吗?我老爸倒常常说,感谢生过那样一场大病,遇到这样一个爱逾生命的女子。”
阿衡咳:“还请您以后也不要告诉魏医生真相,老人家会伤心。”
edward却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嘲讽:“女人,不必装好心。你是怕魏医生一怒之下连你未婚夫的病也放手了吧。”
阿衡:“随便你怎么想。”
edward忽然笑了,手抵着墙壁把阿衡圈在狭小的空间,他说:“这样一个残疾的未婚夫,真的能满足你吗?和我一起做一次怎么样?”
阿衡却伸手扇了他一巴掌,她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自愿打人。edward,收回你的话。”
edward抹了唇角的血渍,扬眉:“哪一句,做一次吗?”
阿衡冷漠:“不,是你形容我未婚夫的那句。‘残疾’这两个字,对他,我的丈夫,在这个世界,只有我能说。”
平安夜那天,阿衡买了四个苹果,自己留了一个,送给言希一个,伊苏一个,还有言格,阿衡瞒着言希悄悄给的。
小少年拉着阿衡的一角,大眼睛水汪汪的:“大嫂,今天晚上有我们的表演,你和我哥来吗来吗来吗?”
阿衡:“我尽量把你哥骗过去,咳,尽量。”
于是阿衡跟言希说:“我们去做弥撒吧,小区里的人都去,咱们也去凑热闹吧。”
言希啃苹果:“阿衡,你这是毛耳塞,戴上嗡嗡的听不清楚。”
阿衡揪他耳朵:“别装了,这是我们组用最新的材料做的,声音的清晰度能让你听到隔壁ang先生打鼾的声音。”
言希“哦”:“我不去,臭东西在那儿我死也不去。”
阿衡说:“我都答应他了,你不去搞得我多没面子不是?”
言希说:“我要去了我也很没面子。”
“我们就在台下当普通观众,我们装作不认识他。”
“你拉倒吧,看他跟照镜子似的,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嫉妒他年轻貌美。”
“是,我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