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很近,扑面而来。
不远处却有蜂拥的女孩把她挤到一旁,朝着花伸出手。
阿衡看着满手的空气,有些失落。
一双白皙的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稳地握住花束,笑得眼睛亮晶晶的:“抱歉抱歉,各位,下次请早。”
众女倒:“丫一男人抢这个干吗,准备出柜嫁人啊?”
那人抹眼泪:“我们阿衡这么呆,我这个当爹的不早些帮她筹备,你们还让不让我孩子嫁了?”
众女吐血:“言希,你丫为了你家娃,简直无敌了。”
他笑意盎然,客气地对着四方眯眼说多谢多谢,把花束轻轻塞进阿衡怀中,由她抱个满怀。转而,认真怜惜地抚着她的眉,殷殷开口:“下次,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再主动一些。”
阿衡颔首说:“好,我尽量。”
她抱着花束,脸庞却是女儿家清澈的红晕,不知怎么欢喜才好。
他们吃完喜宴离去,小才女撩着白裙子在身后大喊叮嘱:“阿衡,既然遇到,便是木石,也要教他开窍。”
阿衡呵呵地笑,回眸招手:“我晓得。”
我晓得。
某一日,思莞拨言家宅电说要找言希。
言希接了电话之后脸色有些不好看,下午关在房中画了一下午,没画出什么子丑寅卯。到了晚上却说要出去一趟,让阿衡不必做他的晚饭。
阿衡有些诧异,自从她假期回家,他从未在吃饭的时候出去过,总是抱着瓷碗,乖乖坐在餐桌前等着,笑得像个大娃娃。
昼夜温差不小,阿衡让他带了一件紫外套。
他回来时已经到了凌晨,满身酒气,几乎是看到阿衡便支持不住,倒在了她的肩上。外套上也沾着大块的酒渍,不知是喝了多少。
她给他煮醒酒汤,他却一夜吐了好几次酒,连醒酒汤都喝不下,最后吐得胃空了才沉沉睡去。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傍晚六七点出门,到了凌晨方回家。次次大醉,吐得胆汁几乎都要出来了。
阿衡问他做什么了,言希总是沉默,最后一次却说了是谈生意应酬。
阿衡纳闷:“你什么时候做生意的?”
言希回得语气平淡:“陆流的,他们人手不够,我帮忙应酬。”
阿衡皱眉,隐而不发。
言希却依旧故我,半夜才到家。阿衡为他守门,言希却自己拿钥匙开了门,不说话,扶着梯自己朝二楼走,脸红得很厉害,脚步只是强撑着不乱。
他装作没看到阿衡。
半夜,虽吐了酒,却是极轻的脚步声。
阿衡闭着眼,一夜未睡。
他白天和平时一样和阿衡谈天说笑,拉着她走遍整个古城的每个角落,带她吃遍了整个老城。小巷子里的猫耳朵,胡同中的炸年糕,沿着他幼时成长的痕迹,古色古香的茶坊,一杯花茶,耗过半轮夕阳落山。
他说:“你如果幼时不曾离开,便是这样的一辈子。”
只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阿衡用手支着下巴,不凉不淡地问他:“言希,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呢?”她认真请教。
他虚心回答:“自然是女朋友。”
阿衡看着长长尖尖的壶嘴拖曳着滚烫的茶水分毫不差地落入杯中,轻轻开口:“好,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和陆流牵扯不清了。”
她说:“你为他这样,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