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连声道谢。
那人指着电视中的dj yan,笑开:“你们这些小孩子,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阿衡大笑,捶床,她说:“姐姐,我认识他,你信不信?”
那人翻白眼:“我还认识张国荣呢。”
阿衡把脸埋在被中,双肩无声地颤抖着。
那人愣:“有这么好笑吗?”
好笑,姐姐,多好笑。
第二天停了雪,天色暖了许多。
她用一句话,和顾飞白和平分了手。
她说:“顾飞白啊,如果我说,在天桥没有遇到你,我也许就做了妓女,那么,你现在再见我,还敢要我吗?”
顾飞白不说话。
他当然不敢。
顾飞白有洁癖。
尽管他对温衡一见钟情,这感情来得汹涌,来得莫名其妙,来得让他疯狂,甚至让温衡的父亲代送了自己从小用到大的紫毫端砚,以示对温衡的珍惜怜爱。
但是,她如果不再是他当年见过的那个诗情画意的少女,而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成为社会最底层的人,那么当他日复一日地在别人看笑话的目光中抑郁不安,身旁恰恰又有那么一个漂亮耀眼、门楣相当的青梅竹马,他的坚持又能坚持多久?
阿衡转身,微笑着挥手:“顾飞白,你有屋可容身,却嫌弃温衡。温衡……温衡自然不敢跟你。”
言希冬天的时候,经常一个人走在街上,卸了妆,戴上围巾,便少了许多人认识他。
达夷、ary、孙鹏他们邀他去酒吧玩,来来回回就那几个,也很没意思。但是,做了半辈子的好兄弟,面子又不能不给,只好溜达着过去找他们。
晚上冷风吹着,街上的电子大屏幕还在放他拍的广告。
“月月舒,您女朋友最好的选择!”
一见自己那张脸,顿时有点倒胃口,走得更快。
到的时候,孙鹏正在晃荡着红酒,达夷、ary跟几个女的对着啤酒瓶吹,大压小、五魁首,玩得倒是很有兴致。
孙鹏看到他,噗地笑了:“哟,谁家大尾巴狼放出来了?”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达夷哭丧着脸:“美人儿你可舍得来了,我都灌了一肚子了,最近城里这帮姑娘,实在吓人。”
其中一个姑娘笑了:“你不是跟我吹,你从会走就会喝了吗?”
言希瞄了她一眼,倒是个熟人:“楚云,你怎么在这儿?”
达夷嘴张得能塞下手:“你是楚云,主播楚云?你怎么能是楚云,楚云不长你这样啊?”
ary翻白眼:“狒狒,你不会才看出来吧?”
孙鹏挑眉,笑得很不可思议:“我以为你知道她是谁,才强烈要求拼桌的。”
楚云噗地笑了:“我也就没化妆,哥们儿。”
言希咕咚一口白酒,看着玻璃杯,懒洋洋地开口:“辛达夷,真相就在这儿。”
楚云抓起桌子上的橙子砸言希。言希伸手接住了,又随手扔回果盘,微微偏头,问她:“你一姑娘,怎么跑到这种地方了?”
旁边划拳唱歌声异常吵闹,舞台上一堆人蹦跶得正嗨,还有一个在跳脱衣舞。言希看了几个姑娘一眼,皱了眉,又招了侍应,让他开一间包厢。
楚云几个姐妹对着她挤眉弄眼,黑暗中,楚云脸有些红,有些不自在,轻轻开口:“干吗呀,这里多热闹啊。”
孙鹏揉揉耳朵,站起身:“我也是为了配合达夷和陈倦,忍了半天了,还是进去吧。他妈的,真吵。”
辛达夷一向有一套歪理,哪里热闹,证明哪里最好玩儿,所以,只要场子里没陆流那个洁癖,他是绝对不会进包厢的。
这会儿,他撇着嘴,十分不乐意:“言希打小臭毛病,不合群!”言希一脚踹过去,于是乖乖闭嘴,跟在大家身后,进了包厢。
包厢隔音效果不错,外面的吵闹隔了个彻底。
言希低着头喝白酒,也不说话,大家有些尴尬,许久,楚云一个朋友小李才说:“要不,咱们玩游戏呗。”
ary微微笑了,眼角有狡黠的流光:“不如,就真心话大冒险,正好人多能玩开。”
孙鹏晃着他的红酒,微笑开口:“这个,我一直听说,倒是没玩过。”
主要,虽然他们发小几个人一直努力想学坏,各种花花肠子都有,无奈,没人敢带坏他们。
楚云的朋友嘀咕,从外星来的吗?这游戏都火多少年了。
达夷很有兴趣地点头。言希打了个哈欠,白酒熏红了脸,兴致缺缺,但没拒绝。
于是酒瓶子晃了起来。
第一次,转到楚云的朋友,问初吻年龄,选了真心话。
第二次,转到ary,选了大冒险,出门左拐,对着舞台,喊了一声:“脱衣娘你他妈的胸太小、腿太粗!”
第三次,转到言希,选了真心话,问理想型。言少轻描淡写:“腿长,脖子漂亮,个子娇小,眼睛弯,鬈毛。”楚云脸红了,达夷抓抓脑袋,想起了林弯弯,但觉得楚云也挺符合,琢磨了半分钟,酥麻了半秒,有点虐感。
第四次,转到孙鹏,选了大冒险,出门右拐,对着吧台上坐着的姑娘微微笑了:“我是全中国最难看的男人。”姑娘怒,对着身旁的男朋友就是一巴掌——你可以去死了。
第五次,转到楚云,选了真心话,问现在有情人吗?楚云说:“梦里经常梦见的算吗?”答非所问,罚了一瓶啤的。
第六次,转到达夷,选了真心话,问现在最想谁。达夷憋了半天憋得脸绿,看了言希一眼,没敢说,自灌啤酒一瓶。
第七次,转到言希,选了真心话,问最后悔的事是什么?言希想了半天,说:“在一个人离开前,没来得及说,感谢你,曾经这样安静地陪我走了这么久。”达夷又被虐了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