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开始,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珠,你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雨水里带着丝丝红色,就像一场飘散的血雨,还没黑透的天空中,暗云之上隐约透着血红的霞光。
难民们开始惊恐的往回跑,谁都不愿落后成为靶子,这些人踏在同胞的尸体上,有一些,已经被踩的面目全非。
申均延不敢再看,他怕宋守山最后也会变成那个样子,他就藏在这漫山尸体中的一角。
有人走了上来,抓着他的手,将他踢跪下去,他腿软的厉害,那人没费一点吹灰之力架着他拖到一旁的人群中。
哪里跪着很多人,他看见陈二狗他们正跪在一旁注视他。
他根本不知道,此刻他表情多么难看,魏争从身边轻轻撞了撞陈二狗。
直到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他才说道:“如果我也死了,你也会像他那样吗?”
陈二狗看着他,他形象不到真到那个时候自己是什么样,想来应该就是他那样吧,他点点头。
魏争却抽了抽鼻子突然笑了:“我一定不会比你先死的,我才舍不得你难过。”
死了这么多人,赵县令还在想着怎么处理,突然从后方匆忙跑来一人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赵县令似乎有了新的麻烦,不过想想也明白,堂堂巡抚到了青山镇突然失了音讯,那些下属头个找上的必然是当地的县令,只是不知道他又想了什么新的说辞。
赵县令只吩咐了一句“将他们丢回去”后便匆匆离开了。
衙役们压着他们又回了围栏内,这一次,他们换了根更粗的绳索将大门牢牢固定。
陈二狗透过木桩的缝隙,看到外面的难民,正将一具具尸体抬下山,或许这些人会在荒山的某一处在开个洞,将那些堆积满的尸体丢进去,形成另一个腐臭的大坑。
申均延也扒在缝隙变,他从这一边跑向另一边,就这么来回跑着不断调整着位置。
邬熙想上前安慰安慰他,却被陈二狗阻止了,别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事,只能自己走出来,出来了就是生,出不来,那就只能烂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