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让父亲知道,不是我们不通情理,实在是衡儿钻了牛角尖,非要明媒正娶那李春芽。
这……这如何使得?”
于是,一封由老太太口述、大太太执笔、精心措辞的信件,很快被送往京城赵士荣府上。
信中详细说明了林景衡因婚事受阻而大病一场,如今虽好转却心思郁结的状况。
强调了林家并非不容李春芽,但正妻之位绝无可能。
恳请老父亲以仕途前程和家族声誉为重,规劝景衡接受与王府的亲事。
赵士荣展读女儿的来信,眉头渐渐锁紧。
李春芽?
这名字他记得。
原来景衡口中所言的“心有所属”,竟是那个献上祥瑞,梦中得种的女子?
而她,竟还曾是他房中的通房丫鬟?
这层关系,倒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起身,从书案抽屉中取出外孙那封字迹恳切的信,又仔细读了一遍。
信中,景衡并未谈儿女私情,而是将笔墨着重于北方的农事与民生。
他详细陈述了北方地寒,易遭寒灾饥荒,若能在当地推广这耐寒高产的新粮,不知能活人多少。
山东冬日的惨剧便可大大减少,甚至避免。
他言辞切切,分析利弊,恳请外祖父上奏朝廷。
允准对御麦种植有独到心得的“嘉禾乡君”李春芽入京,专司京畿地区的试种与推广事宜。
赵士荣身为宦海沉浮多年的老臣,指尖敲着桌面,心中已飞快盘算起来。
景衡这封奏请,看似是少年情愫,实则暗合了他的政见。
推广新种、赈济北方、稳固民心,这都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若由他赵士荣促成,于公于私都大有裨益。
更何况,此事若成,那进献嘉禾的李家父女便算是他这一系推动的人。
这份功劳和人情,将来在朝中也能多一份助益。
此刻再对照女儿的来信,赵士荣才恍然明白,景衡这番堂堂正正的公义之言背后。
原来还藏着这样一层斩不断、理还乱的私心。
可这私心,却让他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李春芽,生出了几分好奇与探究。
一个曾经的丫鬟,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般大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