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姊姝身为秦府当家主母,岂会是拈酸吃醋的妒妇?其实打心底里,她倒觉得夫君能娶到伽罗,是桩再好不过的事。
论私交,她们二人自幼一同长大,朝夕相伴的情谊早已刻进骨子里,脾性素来合得来。
论家族,崔家虽是旧日望族,却仍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底蕴,声望与娘家势力都在,往后与自家莫氏一文一武相佐,要撑起秦氏这小小的门户,不过是举手之劳。
再论后宅琐事,莫姊姝更无半分顾虑,伽罗性子本就天真烂漫,从前女夫子教管家理事时,她总爱走神,半句章程也没往心里去。
往后这秦府后宅,自然还是她掌事,伽罗只管自在耍乐便是。更别说,伽罗生得那般好颜色,往后同出同入,秦氏面上也添光彩。
今日大婚,夫君的目光总时不时往她身上飘,那眼神里满是刻意的“卖好”,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又忍不住想笑。如今好了,伽罗总算顺利进门,他这份小心翼翼的试探,也该歇一歇了。
莫姊姝为崔伽罗挑的新房,是整个骊山庄园里最雅致的一栋小楼。推窗便见骊山叠翠的壮阔景致,楼的右侧是一片盛放的花田,粉白黛紫的花瓣被风卷着,时不时飘到窗棂边;往前走到凭栏处,又能看见小桥跨着流水,亭台楼阁错落其间,廊柱上雕着缠枝黄花,檐下挂着细碎的金玉饰件,日光一照,便晃出细碎的光,这般精致雅洁,比从前崔家的宅院还要胜上几分。
秦渊也想得周全,早早就把从前江州尼山山居里伺候崔伽罗的绿萼、蓝燕等人,一股脑全接到了庄园里。熟悉的人在跟前,端茶递水、说话解闷都合着她的心意,崔伽罗住进这陌生的小楼,倒也少了许多局促与不适。
可谓处处下了功夫,如此也算是极用心了。
秦渊在别人敬酒的时候使了个巧劲儿,将自己喝的酒换成了低度的果酒。
谢尚书显得非常兴奋,喝趴了崔洪叶,转头就拉着汾国公过来,行了酒令,唱了豪迈的歌,这才让他们兴尽而归,大舅哥莫君澜举着杯便走了过来,也没个喝头,就是你一杯,我一杯的这样喝,他的酒大概是五十多度,自己这果酒不超过五度,结局很明显,最后直愣愣的倒下了,凤九往嘴里丢了颗豆子,从包袱里拿出一颗药丸,粗暴的塞到莫君澜的嘴巴里,而后摆了摆手,示意仆役将这个傻大个抬走去休息。
一点脑子都不动,自己喝的是烈酒,人家喝的是果酒,味道都不一样,这还猛猛喝,喝死了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