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长的居所位于尼山半腰,青石铺就的坪地豁然开朗,一座雅致山居静立其间。竹制栅栏上爬满了缠枝藤蔓,各色不知名的鲜花缀在绿叶间,风一吹便簌簌摇曳,香气漫过整个院落。
屋旁有条清溪潺潺流过,水底卵石可数,岸边花树成荫,粉白花瓣落了满溪,随波漂向远方。几名仆役正蹲在溪边捶洗衣物,木槌敲打石板的“砰砰”声混着她们的说笑声,清脆热闹,倒让这山间居所添了几分烟火气,不似寻常隐士住处那般清冷。
“劳烦管家通报一声,秦渊前来拜见山长。”
老管家抬眼打量,只见来人一身绿袍官服衬得身姿挺拔,唇红齿白间漾着温润笑意,分明是位俊朗夺目的少年郎,眉眼间却透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忙拱手应道:“公子稍候,老朽这就去通传。”
邢三丈转身快步走向屋内,心中暗自赞叹,这秦渊的气度日益精神,不复往日颓然之态,自家老爷的眼光也真是不错。
老管家刚进去通报片刻,便见一位面容慈和的老妇快步迎了出来。她目光落在秦渊身上,瞬间漾起惊喜,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可是阿闵?”
秦渊心中一暖,当即认出是师娘林娇莲,连忙退后一步躬身行礼:“阿闵拜见师娘。往日身染沉疴,屡屡错失请安机会,实在失礼,还望师娘恕罪。”
林娇莲哪里肯依,忙不迭将他扶起,掌心的温度温和而有力:“痴儿,来到师父家就不必拘礼了,哪有那么多规矩,快进来,你师父念叨你好些日子了。”
她拉着秦渊往里走,眼神里满是疼惜,细细打量着他的气色,又絮絮问起近况,亲昵得如同对待自家晚辈。
“子陵,阿闵来了。”
谢山长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一眼,欣慰道:“这绿衫生机怏然,衬得肤色也好看了许多,记得你我师徒初见,你刚从沈家脱困,仍记的你一脸的颓然之态,如今再观,大不同矣。”
“多托了山长的疼爱,和师娘赐予的福运,方才有此时境遇,阿闵,感激涕零。”
林娇莲嗔怪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礼,快与你老师安坐,我吩咐人去准备茶点。”
林夫人走后,秦渊跟谢山长详述了公堂审案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