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司马心想这有什么好聊的,这不就把天给聊死了么,他心中愈发不安,事态的走向不似他想的那样简单,听刚才莫长史的意思,大概是做定了这秦渊的靠山。
这人到底有何等特异之处,不过一介庶民,曾经还做过赘婿,只是作了几首像样的诗词,便被莫氏这等军武世家如此青眼相看,这也说不通啊。
冯司马左思右想,总觉得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是骇人,只是为了惩治一番,何至于如此谋划呢,甚至连莫氏也勾连了进来,宋刺史端坐上位,像个土菩萨一样,一副被人胁迫无奈的模样。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蓦地睁大眼睛,这怎么像是个杀局!
可这秦渊哪来的包天胆量,居然藏了此等心思!
秦渊一袭绿色锦袍如松般立在刺史府朱漆门外,束发玉冠衬得他眉眼如画,月台上的青砖映着他挺直的脊梁,倒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人。
直到公堂内传来三声清越的传唤鼓响,他才抬脚向前,这双腿将养了一段时间,滋补的药品吃了无数,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骨缝膨胀痒感,大概再有一两个月就能恢复到常人的程度,青春期真好,刚好在长身体的时候。
围观百姓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有人踮着脚尖张望,有人交头接耳惊叹,目光都紧紧黏在这个气质卓然的年轻人身上。
“好一个美男子,哪里像个赘婿。”
“还说曾经呢,人家早就和离了,人家如今是官老爷。”
“听说他会写诗呢。”
“这有何奇怪的地方,当官儿的都会写诗。”
没过多久两名衙役也伴着沈天一与沈素走入场间,前者自然看到了身着官服的秦渊,他嘴唇嗫喏片刻,只是深深一揖,目光中露着哀求之色。
旁边的沈素呆呆傻傻的笑着,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全然不知身边发生了什么。
秦渊朝他们颔首致意,而后继续朝中堂走去,这具身体已经死了一遭,死去之时孤身一人,毒发痛苦离去,他并不欠沈家什么东西,如若没有冯炀这桩官司,他实在无心再理会沈家种种事。
公堂大门两侧坐了十二家士族的代表,庾舟赫然在其中,其他家,一个人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