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大堂,孙县令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脸上的愠怒,整了整头上的乌纱帽,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沉稳的官威,迈着方步踏入灯火通明的大堂。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刚摆好的官架子瞬间僵住!
只见衙门口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几十号人,男女老少皆有,个个神情焦急惶恐,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大堂内更是跪了满满一地,粗粗一数,足有十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哭声、喊声、议论声混杂在一起,嗡嗡作响,如同炸了锅的蜂巢!
“肃静!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王彪扯着嗓子怒吼,水火棍在地上杵得咚咚响,总算勉强压下了些嘈杂。
孙县令强作镇定,走到公案后坐下,惊堂木“啪”地一声重重拍下!
“堂下所跪何人?深夜击鼓,所为何事?一一报来!”孙县令沉声问道,目光扫过堂下跪着的众人。
“青天大老爷啊!草民朱见喜,家住灞水河湾朱家村!我家娃子……我家娃子丢了啊!晚饭后还在门口玩泥巴,一转眼就没了!找遍了全村都没找着啊!求老爷做主啊!”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沟壑的老农率先磕头哭喊,声音嘶哑。
“草民王连,也是!我家小儿子也丢了!就在家门口,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旁边一个穿着短褂的汉子紧跟着哭诉。
“还有我家闺女!才六岁啊!呜呜呜……”一个妇人哭得几乎瘫软在地。
“我家也是……”
“我家娃儿也没了……”
七嘴八舌的哭诉声瞬间又淹没了大堂。孙县令听得头皮发麻,一个孩子丢了是大事,这一下子跪着七户人家都说丢了孩子?!
他强压心头的不安,看向师爷王守仁。王师爷快步走到他身边,俯身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爷,这……这已经是第七户了!而且……而且还有更邪乎的!”
孙县令心头一跳:“邪乎?如何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