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狭小却暂时成为“家”的出租屋,苏晓晓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疲惫伤怀。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像一剂强心针,让她浑身充满了劲儿。她立刻指挥起来:“林浩,快去割点肉,要肥瘦相间的!乐乐,来,妈妈先给你擦把脸!”

就着做煎饼的炉火和先前置办的小铁锅,苏晓晓烧了热水,用粗布巾仔细地给乐乐擦去脸上的灰尘和泪痕。小家伙乖乖仰着脸,享受着妈妈久违的温柔擦拭,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晓晓,仿佛怕一眨眼妈妈又不见了。

林浩很快买了肉回来,不用苏晓晓多说,立刻拿起刀,在简陋的案板上“笃笃笃”地剁起肉馅来,动作麻利,带着一种为家人忙碌的踏实感。

小小的房间里,炉火噼啪,炊烟袅袅。苏晓晓利落地和面、擀皮,面皮在她手下变得薄如蝉翼。一家三口围坐在温暖的炉火旁,开始包馄饨。

“妈妈,你看我包的!”乐乐拿起一张皮,笨拙地放上馅料,小心翼翼地对折、捏紧,虽然形状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

“哎呦,我们乐乐真棒!包得真好!”苏晓晓毫不吝啬地夸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爸爸,你给我包个小鱼!”乐乐又向林浩提出要求。

“好嘞!看爸爸给你变个小金鱼!”林浩笑着应承,手指灵活地捏弄几下,一个胖乎乎、带着小尾巴的“金鱼”馄饨就出现在掌心,引得乐乐拍手欢呼。

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林浩说起书院里同窗的趣事,模仿着老夫子摇头晃脑的样子,逗得苏晓晓和乐乐哈哈大笑。苏晓晓也说着摆摊时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客人,学着小贩们吆喝的模样。乐乐依偎在妈妈身边,小嘴也没闲着,叽叽喳喳地说着悄悄话,虽然谁也没提穿越的惊险和分离的痛苦,但这份团聚的温馨本身,就是最好的疗愈。

水开了,苏晓晓将胖墩墩的馄饨下锅,沸水浇三遍,凉水点三次,待再次沸腾,一个个元宝似的小馄饨在雾气缭绕中浮起,香气四溢。

苏晓晓先盛出一小碗,林浩立刻默契地拿起他平时看的书册,轻轻地、认真地扇着风,想让馄饨快点凉下来。乐乐嚷嚷着要吃他的“小鱼”,苏晓晓帮他捞到小碗里。

小家伙拿起筷子,却第一个夹起“小鱼”,颤巍巍地递到苏晓晓嘴边:“妈妈先吃!”

然后又夹起一个给林浩:“爸爸吃!”

苏晓晓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强忍着鼻酸,温柔地说:“宝贝真乖!爸爸妈妈吃锅里的,乐乐先吃,饿坏了是吧?”

乐乐这才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小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慢点吃,宝贝,别噎着了。”苏晓晓一边轻声叮嘱,一边拿着手帕,细心地替儿子擦去嘴角的油渍。

林浩看着这一幕,眼眶微热,默默地将剩下的馄饨盛出来。在这异世他乡的陋室里,一盏灯,一炉火,一碗热馄饨,妻儿在侧,便是人间至味。他悄悄握了握苏晓晓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饭后,苏晓晓又忙着烧了一壶开水晾着,怕孩子一会儿口渴。接着,夫妻俩又开始张罗给乐乐洗澡。用大木盆兑好温水,苏晓晓轻柔地给儿子搓洗,换下的破旧衣服被她仔细收好,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定要给儿子买身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