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坡的风雪突然停了。

原本呼啸的寒风瞬间消散，鹅毛雪片悬在半空，像被冻住的棉絮。紧接着，淡灰色的迷雾从四面八方涌来，裹着若有若无的熏香，钻进众人的鼻腔 —— 那是影蛇殿特制的 “迷魂香”，闻之即乱心神，正是情报使白蛇使的惯用伎俩。

“小心！是幻术！” 凌尘猛地攥紧斩妖剑，后背的骨裂让他动作迟滞，可剑身的反毒纹路已亮起刺眼金光，试图驱散迷雾。可迷雾像活物般缠上来，金光刚扫开一片，又立刻被新的雾气填满，周围的枯树、寒玉台渐渐模糊，连身边人的气息都变得遥远。

一道白衣身影从迷雾中飘出，衣摆绣着银白蛇纹，脸上覆着半透明的纱巾，手里握着一把绘满符文的折扇 —— 正是影蛇殿三大使之一的白蛇使。他轻摇折扇，十名教徒从迷雾里现身，手里举着浸过迷魂香的幡旗，每挥一下，迷雾就浓一分：“凌少侠，楚姑娘，别来无恙？蛇尊大人说了，若你们肯交出狼头玉佩和社稷图上册，今日便饶你们不死。”

“蛇尊的走狗，也配谈条件？” 墨影刚想催动影杀术，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 —— 迷魂香已顺着呼吸钻进经脉，眼前的白蛇使突然变成了玄蛇的模样，手里的折扇也成了淬毒的短刀，直刺他的胸口！

“墨影！别睁眼！是幻术！” 楚嫣然急声提醒，可话音刚落，她自己也陷入了幻境 —— 眼前的青石坡变成了药神宗总坛，火焰吞噬着藏经阁，师父的尸体躺在血泊里，白蛇使穿着魔教长袍，正拿着《百草医典》狂笑：“药神宗灭了！你师父的仇，永远报不了！”

幻境如潮，瞬间将所有人吞没。

凌尘站在江南的街道上，脚下是融化的毒冰，百姓的尸体堆成小山，毒龙的黑影在云层里盘旋，一口毒雾喷下，整个苏州城瞬间化为焦土。他想挥剑斩毒龙，却发现斩妖剑变成了断铁，苏母的声音从废墟里传来：“凌尘，是你没护住江南…… 是你没救我……”

“不！不是这样的！” 凌尘嘶吼着，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虚无。愧疚与绝望像毒藤般缠紧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 这是他最深的恐惧：护不住想护的人，守不住该守的城。

苏清瑶则跪在破庙前，母亲躺在地上，胸口插着青蛇使的毒叉，控心蛊从她嘴角爬出来，变成了玄蛇的模样：“你救不了我，清瑶…… 你连自己的灵力都控不住，还想救谁？” 她伸手去扶，母亲的身体却突然化为毒砂，从指缝间溜走，青蛇使的笑声在耳边回荡：“你娘的死，都是你的错！”

“娘！” 苏清瑶的心脏像被撕裂，眼泪混着绝望砸在地上。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楚嫣然说过的话 ——“幻术最怕疼痛，痛能破妄”。她猛地摸向怀里的冰棱，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