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指尖凝结成冰。凌尘蜷缩在乱葬岗的废弃棺木后,左臂伤口还在渗血,那是越狱时留下的印记。
回想半个时辰前那阴森牢狱,他此刻仍脊背发凉。当狱卒锁门离去时,他猛地催动浩然正气,如狂涛般撞向膻中穴!魅影留下的指劲看似凌厉,实则暗藏三分回旋余地。淤堵的穴道在真气冲击下咔嚓作响,寸寸崩裂的畅快感顺着经脉蔓延开来。
当沉闷的三更梆子声敲碎寂静时,他的手指终于能颤抖着活动了。借着铁窗漏进的清冷月光,指尖在粗糙墙砖间摸索,忽然触到一丝松动的缝隙。他发狠地抠挖着,指甲缝里嵌满碎屑,竟从砖缝里硬生生拽出块巴掌大的碎石!
“哗啦 ——” 锁链突然剧烈晃动。对门的白灵不知何时醒了,正用脚勾着铁栏发出声响。
“西北墙角有狗洞。” 她声音嘶哑,“快……”
话音未落,甬道脚步声骤起!凌尘眼神一凛,一掌劈碎铁栏锁扣,抄起白灵塞来的半截钢锯,猫腰便钻进了墙角狗洞。冰冷砖石刮过伤口,身后狱卒的怒吼炸响耳畔,长刀破空声紧追其后!他咬紧牙关在浓稠的黑暗中夺命狂奔,直到一头扎进城外乱葬岗的阴风里,才敢大口喘息。
借着月色,他掏出那半块青铜令牌,指尖触到那冰冷的蛇缠骷髅纹路,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与沉重的宿命感瞬间攥紧了心脏。 白灵临终前说,鬼医住在京城以西的乱葬岗深处,寻她需以令牌敲击“往生碑”三下。此刻他果然在这片坟冢密布的荒地里,找到了那块刻满梵文的青石碑,周遭死寂无声,唯有夜风呜咽,吹得他脊背发凉,一股混杂着恐惧与孤注一掷的决绝在胸腔里翻涌。他深吸一口带着腐朽气息的夜风,努力压下心头的悸动, 缓缓抬起了握着令牌的手。
"咚、咚、咚。"
令牌撞在石碑上的声响格外沉闷,像敲在活人的心口。三响刚落,身后突然传来木板吱呀声,回头时只见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偏殿,原本紧闭的暗门正缓缓开启,里面透出昏黄如豆的油灯,隐约能看见个佝偻的身影。
"进来吧。" 苍老的女声裹着寒气飘出,像蛇信子舔过耳廓。
凌尘握紧腰间长剑,缓步踏入暗门。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草药味混合着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他强压下心头的不适,目光扫过墙角——那里数十个陶罐整齐排列,里面浸泡着的各种扭曲肢体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骇人,一股寒意瞬间爬上他的脊背。房间中央,一个瞎眼老妪正背对着他,专注地研磨着草药,那单调的研磨声在死寂中回荡,更添几分诡异。凌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充满了警惕和警觉。
“眼睛看不见,心却亮着呢。” 老妪转过身,白翳覆盖的眼珠对着他,“凌公子要的解药,老婆子这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