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一看姜海连后路都铺得明明白白,嘴角一动,点了下头。
汉东检察院,反贪局。
大办公室里,人挤人,却静得像殡仪馆。
没人干活,全在偷瞄侯亮平那扇紧闭的门。
几个年轻科员缩在角落,压着嗓子议论:
“你听说没?侯局要走?真他妈说走就走?”
“早炸锅了!听说是被撸了,连手续都没走完,东西都开始收拾了。”
“靠,我们刚借着他的势,查了三个副局长,威风了没几天,现在又要被打回原形?”
“查人查到头破血流,结果人家一个电话就给你按趴下。查出来是功劳,查不出是罪过,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我要有门路,早调去税务了,谁愿在这当清道夫?”
在座的谁不知道?反贪局是根苦竹竿——上面压着官,下面钉着人,中间夹着的,是吃力不讨好的命。
查案?没证据,寸步难行。
你查个科长,他可能比你还熟省委常委的茶杯在哪放。
你敢动副厅?人家一句“背后有人”,你直接进档案室写检讨。
以前大家做事都缩手缩脚,跟做贼似的。
可侯亮平一来——京城来的,高育良亲弟子,祁同伟同门,钟家背书。
那排面,直接刻脑门上了。
他带队查案,连县委书记都得陪着笑脸递烟。
那段时间,反贪局门口的车都排成行,谁见了不得喊一声“侯局好”?
结果呢?
人一走,墙倒众人推。
现在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地方,又要变回以前的冷宫了。
就在这时候——
啪啪啪!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砸过来。
季昌明冲进办公室,脸色铁青,嗓门劈开:“侯亮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