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脸色凝重起来,竹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那幅画被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藏在玄水阁的密室,一部分在灵溪前辈手里,最后一部分……”他顿了顿,竹杖指向桃林深处的假山,“在君无殇的骨殖里。”
“骨殖?”玄璃的声音发颤,水纹镜突然剧烈晃动,镜面映出假山后的景象:一个半开的石棺,棺内铺着青色的绸缎,上面放着一具少年的骸骨,胸口处嵌着块残破的画布,画布边缘虽已焦黑,却能看出上面画着铁笼与锁链,正是《屠魂图》的一角。
林风与玄璃对视一眼,快步走向假山。石棺旁的石壁上刻着一行字,笔锋苍劲有力,是君无殇的笔迹:“弟,若见此画,将其交予清风明月,勿让奸佞逍遥。”字迹力透石背,最后一笔却微微颤抖,像是写字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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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会被炼成傀儡。”林风抚摸着石壁上的刻字,指尖能感受到石质的冰凉与字里行间的决绝,“所以提前将画藏在这里,用自己的骨殖守护,哪怕魂飞魄散,也要留下证据。”
玄璃的水纹镜突然射出一道青光,精准地照在残破的画布上。画面瞬间变得清晰:无数修士被关在铁笼里,笼子外站着个穿玄天宫服饰的人,正用烧红的烙铁在他们胸口烙印,烙铁上的月牙纹与玄天宫主的胎记一模一样。那人的侧脸在火光中若隐若现,脖颈处的月牙胎记狰狞扭曲——与之前在颠倒城、离火窟遇到的黑衣人完全一致!
“是他!”玄璃的声音发紧,握着水纹镜的手微微颤抖,“就是他带队屠了玄水阁,也是他……操控君无痕,害死了那么多人!”
老者的竹杖重重顿地,杖头的水纹花突然亮起红光。庭院里的桃花突然纷纷凋零,化作点点青光,像萤火虫般汇入水纹镜中:“他叫玄煞,是玄天宫主的亲传弟子,也是……你父亲的师弟。”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炸在林风心头。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你父亲有个师弟,总爱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风哥’地叫,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那时母亲的眼神带着悲伤,他只当是普通的师兄弟情谊,如今才知其中藏着如此深的恩怨与背叛。
“当年你父亲发现玄煞在偷偷炼制锁魂钉,本想劝他回头,念在师兄弟的情分上放他一马。”老者的声音带着痛心,苍老的眼中闪过泪光,“可玄煞却反咬一口,说你父亲勾结魔族,偷练禁术。玄天宫主本就忌惮你父亲的‘控水术’天下无双,借机废了他的灵根,将他关在噬灵井的暗格里,日夜用魔气侵蚀……”
林风突然握紧“风”字佩,玉佩传来灼热的触感,像有团火在里面燃烧。无数破碎的画面撞入脑海:父亲被铁链锁在暗格里,玄煞举着噬魂枪站在他面前,笑着说“风哥,你的灵根归我了,以后我就是玄天宫最厉害的修士”;母亲抱着刚出生的他,在雪夜中奔逃,身后是玄煞带领的追兵,火把的光映红了半边天;灵溪前辈将父亲的指骨炼制成骨灯,泪水滴在灯座上,哽咽着说“阿风,我会护住你的孩子,让他堂堂正正活下去”……
“他在噬灵井!”林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决绝的光,水纹镜的青光与玉佩的红光交织,在半空拼出噬灵井的位置——就在玄天宫总坛的地下密室,被层层阵法守护,“我父亲还活着!”